頭頂竟還有一輪猩紅血月,彷彿是另一處空間。
楚乾辰和楚世錦一進來就驚住了。
濃郁的靈氣更是讓兩人詫異。
沒等他們回過神,就聽到一聲誇張的哎喲。
“腰帶!小楠桉你抓的是我的褲腰帶!!”
三道身影衝進了妖獄。
楚世錦詫異:“怎麼是你們三?!”
緊跟着進來的不該是甲字院的人嗎?
“妖獄裏可不講身份,小包子你和你哥最好趕緊跑,混戰起來了可沒人管你們是不是皇子公主。”
楚楠桉說完,拽着周生辰和江翌修就扎進對面的樹林,遠遠避開入口。
楚世錦氣鼓鼓的:“她她她太無禮了!!”我纔不是小包子呢!
楚乾辰反應迅速:“她說得對,快跑!”
“啊?”楚世錦被自己哥哥拉着就跑,她回頭就看到相熟的甲字院的人衝了進來。
剛要招呼,下一刻,就見那幾人對着緊隨着進來的人拔刀相向。
“啊——”
第一聲慘叫在妖獄裏響起,鮮血濺射。
楚世錦臉色白了,不敢再看,驚聲叫道:“他們瘋了嗎?幹嘛自相殘殺!!”
“咱們不是進來殺妖獸的嘛?!”
楚乾辰臉色凝重:“名額只有十個,試煉的人太多,入口又固定,最好的法子就是從一開始把礙事的給解決掉!”
楚乾辰也心驚不已,要不是楚楠桉提醒,沒準自己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楚世錦小臉還是白的,“可、可就咱們兩個……周哥哥他們還沒進來,我們要不要……”
“明珠!”
楚乾辰聲音一厲,“你忘記楚少宸說的話了嗎?這一次試煉沒人會幫我們。”
“就、就算如此……我們畢竟是皇族,他們再瘋也不敢對我們動手纔對啊。”
楚世錦天真的說着。
在中州,皇族哪怕是犯了重罪,也只有同爲楚氏的人才可以要其性命。
楚乾辰咬緊牙關。
“普通人不可殺皇族,又沒說妖獸不能殺!”
都進妖獄裏了,要掩蓋一個人的死法還怕沒辦法?
……
妖獄森林,距離入口百米處。
三人貓在草堆裏。
怕是楚乾辰也沒想到,楚楠桉並沒有帶人跑遠,而是在附近藏起來了。
周生辰把褲腰帶拴緊,聽着入口方向傳來的砍殺聲,刺鼻的血腥味已經擴散開了。
已經有倒黴蛋死了……
他吞了口唾沫:“格老子的,要不是小楠桉你反應快,等咱們三個進來怕是要被人剁成餃子餡!”
入口那邊完全是一場混戰,所有人都殺紅眼了。
但也有一些人趁機散開逃跑。
“現在怎麼辦?咱們不溜留下幹嘛?”
楚楠桉盯着戰局,“他們殺不了多久,很快會四散開。”
“爲什麼?”
兮兮對周生辰翻了個白眼。
這哥哥除了錢多,腦子是真不好使。
“血腥味太重了。”楚楠桉覺得鼻子有點癢,下意識想撓一撓,擡手才發現有哪裏不對。
她右手抓着少年瓷白的手腕,那隻手漂亮極了,手指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整乾淨,手背上淡淡的青色筋絡微冒着,帶着一種別樣的誘惑。
楚楠桉擡頭對上江翌修那雙幽潭般的眼眸,對方情緒很淡,乃至存在感都很淡。
她自然的鬆開手,撓了下鼻子,卻在自己指尖嗅到了一股香氣。
是一種冷香,像是寒天雪雨濺在了幽蘭中,清清冷冷,卻又撩人的緊。
“表弟還挺香的啊。”她隨口道。
周生辰嘶了聲:“你不是吧,剛調戲完五公主又調戲我表弟,小楠桉你何不來調戲我?我很好調戲的!”
楚楠桉送他白眼。
對江翌修道:“其實,我是正經人。”
江翌修看着她,垂下眸,淡淡嗯了聲。
感覺……不太信的樣子。
楚楠桉放棄解釋,入口那邊的廝殺也差不多解釋了,死了大概有十幾個。
等所有人都奔走逃命後,楚楠桉蹦了起來:“走!”
周生辰跟着她跑,江翌修慢悠悠起身,深眸裏帶着幾分困惑,他是想離開的。
但看了眼楚楠桉肩膀上的兮兮,還是跟了上去。
“小楠桉,咱們幹嘛?!”
“還能幹嘛,撿漏啊!抓緊時間,妖獸聞着血腥味要來了!”
“啥……啥?!!”大少爺震驚。
我堂堂戶部侍郎之子,丹王后代,超級有錢人二世祖,你讓我跟着你一起摸屍體?
“丙字院的不用看,肯定窮,重點關照甲字院和乙字院!”
甲乙字院的都是有修爲有背景的,楚楠桉今天來時就觀察過,嗯,都是一根根肥嫩的韭菜!
對於窮逼來說,任何白嫖撿漏的機會,都不能錯過!
“這些窮狗能有什麼好東西……”
周生辰嘴上嫌棄,動作卻實誠的很。
只有江翌修……冷冷清清站在旁邊,因隊友太無恥,顯得他無法融入。
“我淦!這小子居然有乾坤袋!”
“哇哇哇這把匕首不錯,還有這個這個……”
楚楠桉兩人對着死去的十幾個倒黴蛋上下其手,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若有人看到,定要大罵一聲: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
“無恥啊!!!”
演武堂裏。
妖獄裏發生的一切都呈現在畫卷上。
事實上,每個人身上帶着的保命玉符都能將他們的畫面傳回來。
而入口處的情況從一開始就最爲引人關注。
原本廝殺混戰結束,僥倖活下來的人都四散了,誰曾想楚楠桉三人又狗了回去。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直接震驚了演武堂裏所有人。
浮雲是目瞪口呆。
熊大偉是難以置信。
另外三部統領笑出了聲:“我去!這都行!連屍體都不放過!”
“這位郡主實在是個妙人,別人都去逃命,就她進去後便躲起來,等人死了又出來摸屍體!”
另一邊,周天賜一臉鄙夷:“粗鄙不堪。”
楚少宸也皺緊眉:“簡直有失皇族臉面。”
玄重沒吭聲,盯着畫面上的楚楠桉,只覺越來越有意思了。
觀看試煉的衆人神色各異。
就在這時,專心摸屍的楚楠桉忽然擡起了頭。
右眼被黑綢裹着,而那隻左眼冰冷而銳利,像是刺破了虛妄,筆直地穿透出了畫卷。
所有人呼吸都滯了下。
生出一種感覺……
她好像……是不是發現了他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