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哥啪啪啪大力的拍着宋峻的肩膀,“你小子做的比我好,這下他再不敢欺負你們了!”
“大堂哥,你輕點,宋峻可沒有其他幾個哥壯實!”李容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趕緊扶住自行車,真怕宋峻一個沒站穩陷進地裏了。
“我就是輕輕的啊,你別瞎咋呼,這點子力氣都承受不住拿還叫男人嗎?!”大堂哥理直氣壯的尋求宋峻的贊同。
宋峻笑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沒關係,這點力道我還是能承受的。”
李容心想,她還多管閒事兒了。
大堂哥聽了這話更高興了,還想再拍,被李容拍開胳膊,一下沒事兒,不代表兩下三下沒事兒。
曾教授在後頭看的暗自好笑,不過宋峻既然這麼說,想來不是很嚴重,“哎喲——”
“曾教授,您咋了?”
“頭暈。”
“那快走,宋峻,算了,大堂哥,你力氣大你來騎吧,跑快點把人送到衛生站……咱倆跟後面。”李容扯住宋峻,讓大堂哥扶住車把。
五六公里的路程,宋峻這小身板可撐不住。
兄妹倆動作太快,宋峻只得從善如流,“謝謝你們。”
“不客氣。”李容笑的露出十顆牙,“你救了我,又幫了我,我這是還回去呢。”
宋峻剛想說什麼,一塊拳頭大的泥土疙瘩砸了過來,“小心——”
宋峻伸手去抓還特意側過身體擋了一下。
“誰?”李容氣的回頭去看,就見一丈遠外,劉大牛被兩個哥哥壓在地上,二妮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踢了兩腳,“讓你壞!”
“小偷!偷我自行車!我要告公安,讓你們坐牢!”劉大牛恨恨的瞪着李容和宋峻。
“不告而取是爲偷,我們一告訴你了,二你也同意了,所以說話別那麼難聽。”李容擰眉道。
“放屁,你們沒跟我說,我也沒同意。”劉大牛恨聲道。
李容笑眯眯的看向趕過來的李家人,李家人們立刻大聲的迴應,“劉大牛,四十多歲的人了,可不興撒謊騙人。”
劉大牛頓時想哭了,都是李家人,肯定向着李大妮說話。
李容心想,要是有外人在她們也不敢這麼幹啊。
“還有啊,警告你,再敢欺負牛棚裏的人,我們就揍你。”李容眼神冰冷的道。
她說欺負都是往輕了說,說置人於死地都更恰當,只不過這事兒沒成而已。
“你們就不怕我告給大隊長嗎?”劉大牛顫巍巍的問道。
“不怕,就像今天一樣,又沒有外人,你說啥就是啥嗎?”李母走過來對着他揚了揚拳頭。
劉大牛抱住腦袋,“我知道了,我再不欺負牛棚裏的人了。”
“要是敢趁着有人的時候欺負也不行,你總有落單的時候。”李容補充道。
“知道了。”劉大牛嗚咽道。
李容忍不住撇撇嘴,二妮下腳有分寸,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噁心。
“還有,曾教授的醫藥費你來出,三倍,我們在衛生站等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人,我把你皮(衣服)扒了給你掛村口樹上去!”走在最後的李奶奶說道。
“你救了我閨女,就是我李家的恩人,別想那麼多,以後有啥事兒就喊人,我們李家人隨叫隨到。”李父拍拍胸膛。
“好。”宋峻笑笑,這笑意真誠了許多。
……
回到村裏的時候向家的酒席已經開始了,整個村子都飄蕩着濃郁的肉香味兒,路上碰見不少村民煥然一新的拿着自家準備的禮,帶着一羣孩子浩浩蕩蕩的去喫席了。
大多數都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也有一部分腦子不太清楚的拉住李容問道:“嚮明廣今天的酒席照辦,新娘子換成了陳穎,聽說請的是縣裏國營飯店大廚,你們都去,多喫點,不然多虧啊。”
李容覺得只有‘一言難盡’四個字能形容她的心情。
前一個剛說完,迎面走來又一人,李母瞬間拉下臉,就聽對面那人說,“我看呀,嚮明廣跟那個陳穎肯定早有一腿,你們李家在村裏不是一向厲害的很嘛,這要是就這麼放過這對了,以後呀——”
話還沒說完,這人噗通一聲摔趴下了,正好趴在了李奶奶的面前,“喲,最近也沒啥節日,你不用給我行這麼大禮。”
這人漲紅了一張臉,袖子捂着臉就走了,再不敢說風涼話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關心李家人的,“別去了,看了糟心,也不知道向家怎麼想的,好好一個大學生不知道老實找個工作上班,整天跟人瞎混,真是白瞎了當初那個名額,我可是聽說其他幾個沒選上的,現在各個都進了廠了,正式職工呢……大妮退婚了纔是好事兒,那個陳穎,還是城裏來的,一點眼光都沒有,以後有的是她後悔的。”
“誰說不是呢……”李母跟說話的嬸子平時關係不錯,不知道要說多久,李容和二妮先走。
到家門口的時候追上了李父,“你娘呢?”
“跟桂花嬸子說話呢。”李容幫着把工具拿進院子裏,“三妮,大竹,升火,我要洗個澡。”
向家的酒席,她怎麼能缺席呢。
“你要去向家?”三妮沉下臉問道。
額,“不是你想的那樣,陳穎懷孕了,我去拆臺的。”李容解釋道,“快點啊,我先去洗桶。”
家裏洗澡用的是老式浴桶,還是李爺爺自己做的,據說當初分家的時候,他一家給做了一個,手藝超好,一點不漏水,據說現在好多用澡桶的人家還是找爺爺定製。
等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已經六點半了。
李母喊了聲二妮,“我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跟你大姐一起去。”
“對,向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李容笑着說道,“娘,給我拿兩毛錢。”
除了兩毛錢,李母額外給拿了兩顆雞蛋。
李容帶着弟弟妹妹們浩浩蕩蕩的去了向家。李容帶着弟弟妹妹們浩浩蕩蕩的去了向家。
不得不說,向家這個廚子請的好,飯菜味道做得好,隔着老遠就聞到了香噴噴的肉味兒。
門口登記禮金的是個不認識的年輕小夥子,桌子底下伸出來的腳上是一雙嶄新的黑皮鞋,潔白挺闊的的確良,皮膚白皙紅潤,正如前世她見過的每一個健康的人,營養富足,小康以上……身份嘛,應該是嚮明廣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