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貝爾摩德似笑非笑地蕩着潔白修長的雙腿。
“當時boss用手指點了點那個名字,微微頷首說‘我記得她。’”貝爾摩德回憶那個場景,“於是雪莉就成爲boss爲少爺選中的絕佳配偶。”
見琴酒沒有說話,她故意說道,“樣貌匹配,品性適宜,年齡正合適,總之沒什麼不恰當的。”
琴酒冷冷道,“是嗎?”
“怎麼,你捨不得?”貝爾摩德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
琴酒拉開抽屜,掏出一把黑色手槍,“如果你想激怒我,最好考慮自己能否承受這個代價。”
“開個玩笑而已,”貝爾摩德笑如春風,伸手將槍拿在手裏把玩,幾秒鐘時間就卸了一堆金燦燦的子彈。
“boss的意思是,”琴酒頓了一下,“讓雪梨去勾引少爺?”
“不不不,怎麼會呢?”貝爾摩德將子彈一顆顆排在桌子上,擡手掩脣莞爾一笑,“boss要給少爺真正的愛情,我們只是助攻而已。”
“要怎麼做?”
“很簡單,多給二人制造見面機會,在適當的時機推上那麼一推……年輕有爲帥氣偵探與清冷淡漠女科學家的愛情故事,很有意思不是嗎?”
琴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兩個人都要瞞着嗎?”
“當然。否則就不是真正的愛情了。”貝爾摩德擡起頭,目光深遠,“最重要的是,雪莉可是銀色子彈的研究者,如果她順利愛上少爺,想必不用我們催促她就會迫不及待研製藥物了吧?”
琴酒終於點點頭,“這對少爺來說是好事。”
只要是對少爺有利的,那麼他一定會盡力去做,哪怕是要犧牲他的生命。
“不過,如果少爺知道會恨我們吧?”琴酒回憶那個天真少年,“畢竟我們是他僅有的可相信的人了。”
貝爾摩德搖搖頭,“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愛情這種事其實很簡單,只要遇上了,之後怎麼發展就是他們的事。”
“萬一他們沒有產生感情呢?”
她笑笑,“雪莉那個膽小懦弱的人,你覺得她會不喜歡少爺嗎?一個整日待在陰暗血腥實驗室的冰冷少女,最打動她的當然是危險中溫暖的臂膀。”
“我是說少爺,他也沒有談過戀愛不是嗎?”
“這樣纔會有無限的可能性。”貝爾摩德將一枚子彈遞給琴酒,“你大概不知道吧?少爺與那個女人見過面了。”
琴酒忽地擡起頭。
貝爾摩德有意調笑說,“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不就是那天嗎?好心的雪莉救了一個陌生人。你大概沒有注意,當時救人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是我們同樣善良天真的少爺啊。”
“有意思。”琴酒聲音冷酷,將那枚子彈裝進槍裏,咔嚓一聲上膛,緩緩對準了貝爾摩德。
“不不不,你誤會了,”後者舉手投降,眼裏卻含着笑意,“那不是我安排的,畢竟我也不知道你會開車經過那裏。”
“你知道我最討厭被人利用。”琴酒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放下手槍。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你也知道我當然不會利用你。他們兩個也算是有緣分,彼此間印象貌似還不錯。”
“好。反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也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貝爾摩德從辦公桌上下來,伸手撫平自己的長裙褶皺。
她伸了個懶腰,自顧自抱怨幾句,“真是難得輕鬆的一天,回去又要忙來忙去了。你都不知道醫生助理有多難做。”
“不就是打雜嗎?”琴酒聲音寒冷。
“當然不是。”貝爾摩德誇張反駁,“那種活還不如打雜好吧?”
她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遺憾地搖搖頭,“殺人殺慣了,每次給病人打針都想在他們脖子上劃上一道。”
琴酒揶揄道,“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有救人的一天。”
“你以爲我能想得到?”貝爾摩德挑眉,順手拿走一顆子彈,“真怕哪一天會忍不住啊。”
“希望那個好心醫生不會太喫驚。”她露出惡作劇的笑,將計劃表放在桌上,“我有我的任務,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在貝爾摩德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琴酒幽幽開口,“雪莉真的是boss選中的嗎?還是說你在裏面起了關鍵作用?”
貝爾摩德停下腳步,輕笑一聲,“你以爲boss看不出我的手段?他的心思又怎是你我能猜透的?只看最終結果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琴酒一人凝視面前的戀愛計劃表。
……
“我回來了。”貝爾摩德推開辦公室的門。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回過頭,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病歷本。
他正站在文件櫃前翻看資料,見到來客露出溫和的笑,“是克麗絲啊。今天不是給你放假了嗎?趁這個時間多休息休息,有助於病情的恢復。如果不想出門,在醫院花園裏走走也是好的。”
“怕醫生你太過勞累,所以想來幫忙。”貝爾摩德捧着手裏的花,做出雀躍的小女兒情態。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反正也沒有很多工作。”新出智明示意她在辦公室坐下,“這花真是漂亮。”
“當然,這可是我親手挑選的。”貝爾摩德背對新出智明,眼裏露出嫵媚狡黠的光。
她將這束清新的粉色雛菊插在玻璃瓶裏,用白皙的手指整理碧綠的葉片。
死氣沉沉的醫生辦公室有了鮮活的色彩,讓人心中安寧喜悅。
新出智明繼續嘮叨,“克麗絲還是記不起過去的事嗎?早上我去警署問過了,還是沒有消息。初步判斷是逆行性遺忘,也就是記不起某一階段之前的事情,如果我們可以……那麼你就能……但是要注意……所以我才……不過你也要……而且要記得……”
“醫生你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嗎?”貝爾摩德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啊?抱歉,我這個人有嘮叨的毛病,之前也是這樣,一說話就停不下來。聽我媽說我小時候——”新出智明猛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摸頭。
貝爾摩德託着腮笑眯眯道,“不過很可愛。”
一句話讓新出智明紅了臉,慌慌張張地轉過身不再看她。
後者低下頭,掩飾住眼底那抹冰冷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