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閱覽小說無數的林白陽突然有了大膽的想法。
“話說這人是男的嗎?”對安室透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他小聲詢問。
安室透黑着臉不說話。
於是林白陽又去問雪莉。
後者搖搖頭,“我沒見過他的臉。”
被忽視已久的山村操終於擡起頭,目光透着一種名爲“智慧”的堅定——從他眼中看到“智慧”二字是一件何等讓人恐怖的事啊!
我們親愛的山村操警官自以爲看明白了一切——安室透與君度?很好解釋嘛,兩個保鏢而已。
於是他興致盎然地加入討論,“說不定真的是女孩子哦。”
得了,安室透扶額,又一個沙比。
“是吧是吧?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林白陽眉開眼笑,如同遇到了知音。
“那要怎麼判斷呢?”山村操滿眼好奇。
“當然是在他洗澡的時候嘿嘿嘿啦。”林白陽笑聲猥瑣。
兩個人竊竊私語——或者是自以爲的竊竊私語——開始謀劃這件事的可行性。
“具體要怎樣操作?”
“在他洗澡的時候突然踹門而入——”
“就說自己的東西忘在浴池了——”
“然後就可以順利看見啦。”
“林先生不愧是偵探。”
“彼此彼此。不過你好像是警察耶。偷窺別人洗澡是違法的吧?”
“所以要你看了告訴我啊。”
“嘿嘿嘿。”
“嘿嘿嘿。”
“我聽得見。”君度終於開口。倒的確是男人嗓音。
有點低沉,有點寡冷,並不能判斷他的情緒。
“啊抱歉。”林白陽一秒恢復正經,好像剛纔謀劃一切的人不是他。
倒是山村操有些尷尬,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所以他躲到了林白陽的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君度桑,我們不是有意的哈。”
“我們是故意的。”林大偵探最喜歡在烈火上澆油。
不過君度並沒有什麼表示,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下一個五分鐘,林白陽向兩位免費勞動力講述了計劃。
“你是說要我們幫你抓犯人?”安室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
“我是你的僱主嘛,僱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咯。”林白陽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種“好好幹啊會給你加錢的”的既視感。
安室透差點暴跳如雷。混蛋!真拿我當你的僕役了嗎?!
君度果然話少,只是默默地將臉轉向雪莉。
林白陽跳過去遮擋他的視線,將雪莉護在自己身後,笑容燦爛地像個沙比,“你是她的保鏢,應該不會不聽她的吩咐吧?”
君度沉思三秒,終於緩緩點頭。
林白陽心滿意足地吩咐,“你們兩人一個向南一個向北,看看誰先抓到沼淵己一郎。”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趕緊囑咐一句,“要活的要活的,抓到人交給警方就好。”
安室透有些猶豫。畢竟保護林白陽是他的任務。那個沼淵己一郎是危險人物,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
君度看了他一眼,把槍遞給了這個人。
“等一下,你有持槍證嗎?”山村操的警察意識覺醒了。他理所當然地以爲君度與安室透這倆保鏢是有持槍證的,但林白陽一個十八歲偵探應該不會有那玩意。
林白陽笑容一僵,繼而將手槍拍在山村操的手裏,“誰說我要拿了,你是警察你上啊。”
後者無限感動,“感謝林偵探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林白陽表面客套一聲,心裏默默想,就你這個小身板……真遇到什麼事我搶過來就行了。
就這樣,在林白陽英明的安排下,君度去了北邊,安室透去了南邊,而山村操的上級早帶人去了東邊。
“我們就往西邊走。”他堅定地說。
雪莉沉默地看着這一切,此時終於幽幽開口,“你真的很聰明。”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林白陽毫不謙虛地說。
“我有點欣賞你了。”雪莉直言不諱。
“我的榮幸,雪莉小姐。”
林白陽彬彬有禮地說。這一刻的他優雅地像個紳士。
……
三個人穿梭在叢林中。
黃昏已過,光線變得暗淡。
幽藍天邊接二連三地亮起星子。
林白陽踩着厚厚的樹葉,“那個沼淵己一郎一開始就想跑嗎?”
山村操搖頭,“沒有,並沒有想出逃的樣子。”
雪莉也低聲說,“應該不會,死刑也要好過被組織抓到。組織要抓什麼人,是會追到天涯海角的。”
林白陽摸着下巴思考,“那麼一定是他逃跑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又問當時在場的山村操,後者回答說上級下了命令,如果半個小時內再找不到沼淵己一郎所說的屍體,他們就要返回大阪。
畢竟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這個沼淵己一郎說的話未必是真的。
“他也許是來這裏見什麼人。”林白陽猜測道。雖然他的確看過這幾集動漫,但記憶已經變得相當模糊,想不出這個組織逃犯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人。
年邁的父母?還是之前的朋友,舊日的戀人?
“窮兇極惡的逃犯也會有想見的人麼?”他下意識地問出來。
“或許。”雪莉轉向山村操,“他殺死的那三個人是什麼身份?”
後者眨巴眨巴眼睛,“都是普通的工作者。沼淵己一郎之前有過殺人案底,後來銷聲匿跡了很長時間,前不久突然冒出來作案,殺死了三個沒有關聯的陌生人。根據我們警方的判斷,他似乎是無差別殺人。”
雪莉低聲說,“他一定也對組織恐懼,那個,無法被戰勝的黑色組織。那三個被他殺死的人,應該是被他當做組織抓他的人所喪命的冤魂。”
林白陽輕輕握住她的手,“沒有什麼無法戰勝的,放鬆點,一切交給我好了。”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雪莉心裏奇異地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