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這一刻，安室透攥緊手心，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名字。
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那個讓他一旦記起便會心如刀割的人。
林白陽喝了口可樂，挑了挑眉，“要我出賣自己人？”
“只是好奇他現在在幹什麼。”安室透勉強擠出微笑，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壓下去。
他不能在這個FBI面前暴露自己想要殺死赤井秀一的圖謀。
“這是另外的價錢。”林白陽推了推眼鏡。
“好，無論多少錢我都可以支付。”
“一百萬？”
“成交。”
林白陽笑得燦爛，“安室先生真是爽快人。”
安室透立刻問，“所以他現在的情況是？”
林白陽眨巴眨巴眼睛，“我不知道耶。”
“什麼？”安室透青筋暴起，“那你說要加錢！還是一百萬！”
“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答應啊。”林白陽小聲嘀咕，“正常人誰會答應翻十倍的價格？”
安室透拼命深呼吸，用左手抓住右手控制自己，否則他真的會一巴掌呼死這個人。算了，他搖搖頭，想必赤井秀一的級別很高，林白陽這種的並不知情。
“給我講講那個女生的身份吧，似乎也是組織的人？可是我沒見過她。”
“雪莉麼？組織的科學家，負責研究一種藥物，叫做APTX4869，貌似是爲了永葆青春。其他事就不知道了。”
“那種藥？”安室透異常震驚，“她就是那個神祕的研究者？”
潛伏組織那麼多年，他也只是知道有個祕密研究者，從來不知道其姓名性別。不過既然是組織特別保護的人，怎麼着也得是頭髮花白戴着眼鏡的瘋狂科學家吧？
“對，別看她才十八歲，但是能力很強哦。”林白陽喝着可樂瘋狂點頭。
之前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東張西望之後，他才發現來公園的遊客要麼是三口之家，要麼就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懂了，自己缺個女朋友。他頹廢地嘆氣，這種事可急不來，雪莉現在還在組織手裏呢。
“你們之間的關係是？”安室透打量他幾眼。他監視林白陽的時候，雪莉已經與後者見過面了。
“我老婆，未來的。”林白陽大言不慚地說。這方面的自信他還是有的。
“……好理想。”安室透翻了個白眼，“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彼此彼此，”林白陽揶揄道，“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吧？你有女朋友嗎安室桑？”
“我追求者多。”
“我追求者也不少。”
安室透斜眼看他，“你別忘了最瞭解你的人是我。除了那個叫做園子的花癡，哪個女生說過喜歡你？那個雪莉表示過嗎？這麼多天看過來，人家只當你是個普通朋友吧？”
“說的也對。”林白陽居然認真頭疼起來，“原因出在哪裏呢？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頭腦聰明、充滿智慧、遇事冷靜的人可不多了啊。”
安室透露出死魚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哪知林白陽根本沒在怕的，“像我這麼有自知之明的人也是鳳毛麟角啊。”
事情問的差不多了，他猶豫再三，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我想請你成爲我的協助人。”
聽說FBI都是寧死不屈的，從不會背叛他們的事業。安室透回憶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確強到沒話說，儘管他心裏對這個人充滿恨意。
事態緊急由不得他仔細謀劃了，如果林白陽不答應的話他也不會失望，頂多再想別的辦法。
“可以啊。”林白陽漫不經心點頭，嗖一下將易拉罐精準投到垃圾桶裏。
“噹啷”一聲，安室透從震驚中醒過神來。
他着實沒想到林白陽會答應地這麼爽快，就好像隨時準備要獻身——呸，要出賣同胞似的。
身爲公安的他立刻警覺起來，說不定這是FBI的計策？爲了讓林白陽給自己送假消息？
但如果真是那樣，林白陽難道不應該半推半就假意表演一番嗎？爲了增加可信度。誰會跟他一樣隨隨便便就點頭了？
你當是在菜市場買白菜啊？
“我要這個菜。”
“可以。”
不過林白陽又伸出了一根手指，笑容曖昧，“一口價，一百萬。”
安室透：“……”我就知道。
他心塞地說，“今天一塊打你卡上。”
“我不保證情報百分百準確，畢竟我在FBI內部只是個小角色。”
“明白。”
“從明天開始，每提供給你一個情報都要付我酬勞。當然，價格由你看過情報之後自行判斷。”
“可以。”安室透點頭。
一百萬都花出去了，還在乎其他的嗎？反正又不是他本人掏錢——公安機構是有報銷的，專門的情報費。
但……FBI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人？果真是沒落了嗎？跟赤井秀一比起來，林白陽簡直是隻嗷嗷待哺的小綿羊好不好？
誰給他喂錢誰就是他爹……安室透默默吐槽。
林白陽露出滿意的笑，“跟公安打交道就是過癮。”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他伸出右手大力拍着安室透的肩膀，“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等一下，你知道協助人是什麼意思嗎？”安室透揉着肩膀，表示很懷疑。
果然，林白陽茫然地看着他，“不就是幫助你的意思嗎？難道還有其他含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什麼都不知道。
安室透黑着臉耐心解釋，“協助人一般是指與公安合作的平民。由特殊機構統一編號管理，公安之間不知道對方協助人身份。”
林白陽摸着下巴點頭，“哦。”
哦？這麼大的事你跟我說“哦”？
安室透忍住第N次將咖啡摔他臉上的衝動，“協助人可能會進行違法調查，也就是說會遇到生命危險。面對組織這麼龐大複雜的犯罪團伙，區區十八歲的你，很可能會死。”
說完這些話，他等着林白陽露出驚恐或慌張的表情，然後他就可以嚴肅地說，“你已經上了賊船——啊不，你已經簽了生死契那麼就別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