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寧扶着車壁想要站起來,卻沒成想腳下一脫力又坐了回去,不僅摔得骨頭作疼,模樣也相當狼狽。

    “臣御前失儀,還往陛下恕罪……”他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輕飄飄的。

    聞漓見他這般折騰自己,不由得冷笑了聲:“聽聞愛妃日夜秉燭,朕還當你是有這個餘力共度良宵。”

    姬寧目光挪到聞漓臉上,待他靠近便無從躲避,“臣染了些風寒,怕是不能……啊……放開……”

    聞漓一把將人抱了起來,被推搡了兩下便反過來兩巴掌拍在姬寧的臀上,嚇得他立時不敢再動作。

    “別……”

    聞漓在姬寧耳邊輕聲:“朕偏要呢?你能怎麼辦?”

    從前姬寧的一切被那個廣德帝捏在手裏,他以爲那個人死了,自己就算是得到了解脫,可現在聞漓這樣對待他,倒是沒什麼區別。

    唯一一點不同的,可能就是現在,他確實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的好。

    姬寧被抱到了暖閣中的軟塌上,聞漓傾身欺壓上來,沒有任何遮擋就開始不管不顧地解身下人的衣裳。

    “不……不行……求你別……咳咳……”

    姬寧顫着聲,用手擋着做着徒勞的掙扎,可越是這樣面前的人動作就越是粗魯,一手按着他的前胸,另外一隻手又捏住了他的雙手往上壓着,讓他不能動彈。

    “小柒……咳咳咳……”姬寧幾乎是快要急的哭出來。

    而聽到這個人久違的喚他小名,聞漓也一時愣住了。

    恍惚間竟還覺得姬寧仍舊是卻烏山上的模樣,那些勾心鬥角,利慾薰心的事情彷彿都已經從彼此之間抽離。

    正當聞漓要稍稍動容的時候,姬寧的一句話將他拉回了現實,“你讓我清賬,讓我留在這宮裏做什麼都行,除了這個……咳咳,好不好?”

    聞漓輕皺了下眉,說道:“不想侍寢可以,那你的家人……”

    只需要將姬家的人在姬寧跟前提一提,他就會頃刻間轉變自己的態度。

    或者說,妥協。

    姬寧雙眼在聞漓的注視下游離了片刻,隨後將頭轉開,那緊繃的身體的握緊的拳頭也極其彆扭的鬆開。

    像是示意着跟前的人,他不會反抗。

    聞漓心裏堵着口氣,手自姬寧的胸口往上,將他的臉掰過來,一分一寸地在那卑微屈辱的眼神裏尋找着什麼。

    這樣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兒,簾帳什麼的都沒拉上,宮人們守在旁邊憋紅了臉不敢看,隨後聽到跟前的帝君問了句:“你爲了別人做什麼可以,爲了朕就不可以,非得這樣命令你,是不是?”

    什麼清賬,留在宮裏,還有像現在這樣屈服,聞漓都很清楚這個人不是爲了他。

    姬寧依舊是一句話不說,彷彿在用沉默表示答案的肯定。

    聞漓放開了他的手,背過身坐着想要自己平復心緒,沒一會兒卻聽到身後的人又不住輕咳:“咳咳咳……那陛下……咳……覺得臣還能如何?”

    姬寧聲音很輕,說完又開始不住咳。

    他本還想用手捂着防止太過於失態,可這次實在難受得很,眼角眉梢咳紅了也不見停,到後面只能抓着被角蜷縮起來。

    恍惚間,姬寧快喘不上氣的時候嘴裏被塞了顆糖,緊跟着身子也被托起來了些。

    聞漓一隻手貼在他後背,一隻手又再次襲上他的胸口幫他揉着順氣兒。

    那力道並不多溫柔,直直將檀中穴那一塊揉紅了一片。可對於姬寧來說,第一次在病中被人這樣拖着緩氣兒,難得讓他好受了不少。

    薄荷與甘草的清甜自口中融化,由喉頭流向肺腑,一點點緩解着內裏被灼燒的痛感。

    姬寧咳聲漸停,卻已是沒了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聞漓把他圈外懷裏,保持着短暫的溫存。

    又過了些功夫,廚房送來了一盅銀耳雪梨湯,聞漓把姬寧扶起來,旁邊侯着的安順便過來準備伺候他喫,誰知牀上那病殃殃的人散亂着頭髮,瞧着皇帝欲言又止。

    聞漓看着姬寧這幅可憐的姿態,明白他這是又想替姬廷求情了,便搶在這人惹他心煩之前說:“愛妃還是把心裏想的都收起來,做好一個妃子該做的,要是哪天朕不滿意,誰都別想好過。”

    這些話姬寧自然是信的,畢竟這麼多年來,聞漓一步步走在刀尖上,泥沼裏,現在這樣不管不顧,才能讓所有人畏懼。

    “是,陛下。”姬寧應着,按照聞漓的意思喝了梨湯,又被抱着到了牀榻上與跟前的人同眠。

    原本不想將自己的病症傳給聞漓,姬寧自己縮到了角落裏。

    可耐不住聞漓又將他攬了回去,前胸貼後背,連呼吸都噴在耳廓邊上。

    姬寧想要掙脫,他不管怎樣,內心裏都還是害怕這個人真的對他做什麼,更害怕自己那份洗不掉的骯髒沾到了聞漓身上。

    “陛……陛下……臣病着……”

    聞漓沉聲說:“你這幅樣子,一碰又咳又抖,朕也沒興趣。”

    姬寧聽到這句話舒了口氣,沒一會兒倦意襲來,便再也撐不住,沉沉睡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