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姬寧躺在牀上,身上蓋着錦被,身軀卻如墜冰窖。

    聞漓洗漱好後坐過來看着他,不知從哪裏找了瓶藥膏來,在他脖子上的紅痕處塗抹。

    “不日便是封妃大典,愛妃這疤還是不要留着的好。”

    聞漓話說得隨意,好似這些傷不是他留下的。

    而姬寧也是緊閉着眼和脣,連“嗯”一聲答覆的興致都沒有。

    “不說話?”聞漓不慌不忙,俯身下去咬姬寧的耳朵,又把呼吸灑在他耳後,“你就不好奇北境的糧草是從何處發配的?”

    聞漓厭惡姬寧像塊木頭一樣不說話的時候,就慣常像這樣用火去點着他。

    姬寧睜開眼,轉身瞪着聞漓,眼裏血絲連成了片,從內而外都像是在被焚燒。

    “這麼看着我,怪可憐的。”他一擡手,從衣袖裏拿出了本摺子和信函,皆是廿州糧草調度的批覆,“自己看還是朕讀給你聽?”

    姬寧沒等聞漓動手就自己拿起來看了,一字一句詳讀完了之後纔算是鬆了口氣,開口說了句:“謝陛下。”

    聞漓伸手,擡着姬寧的下巴輕輕撫摸。

    明明已經知道這個人爲了姬傢什麼事都做過,可親耳聽到他承認自己和聞盛做過那些事,聞漓還是覺得噁心厭煩。

    “怎麼謝?嗯?”

    他一邊輕撫着,手從下頜處摸到了姬寧滑動的喉結,又再往下,勾着衣領將人拉到了自己眼前。

    那雙桃花眼不論什麼時候看都很難不讓人心動,加上那脣角的微微顫動,喊了聲:“小柒……”

    聞漓竟一時腦熱,俯身吻了下去,直接將人撲倒在了牀帳中。

    “別……唔……”

    不顧懷中人的推阻,聞漓一邊撬開齒關肆意索取姬寧脣齒間的藥香,那雙手又不住地將阻隔彼此溫度的衣衫褪去。

    他清楚自己和瘋子沒什麼區別,現在也只想要將這個人據爲己有,不管用什麼法子。

    可當他的手往下探的時候,姬寧卻一下子使了狠勁兒咬聞漓的下脣,逼得他放開後又不停地推搡懇求,“我不要,別碰我……求你……”

    慌亂之間,姬寧一個失手在聞漓的下頜處留下了一道抓痕,鮮紅的印子立時浮於表面,像極了對今晨這人所作所爲的報復。

    聞漓坐起了身子,摸了把自己的下巴,略微的驚訝中又來了興致:“死老頭兒和聞盛就可以碰你,我就不行?姬寧,是朕對你太好了是不是?”

    “不……不是……”姬寧環抱着自己,未經人事般不住發抖,“不是的……”

    聞漓又揪着他的衣領問:“非要朕用他們那些法子對你嗎?”

    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聞漓仍舊記得姬寧被糟老頭子召去的那個午後。

    他一路瘋也似地跑到了天合殿,卻還是晚了一步。

    御前的老太監羅康端着那一盤子不堪入目的東西出來,正巧撞在了他身上。

    而他不顧阻攔走近內間,看到紗帳後姬寧玉體橫陳,更是不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刻該怎麼度過。

    可時間還是這麼明晃晃地過去了三年,現在輪到他讓人將那些東西擺到了姬寧面前,看似不經意挑挑揀揀了一個帶着流蘇的玉柱子扔過去,又對牀上的人說:“應該不需要朕教你怎麼用吧?”

    安順在外邊突然沒了規矩,大喊着:“陛下!陛下求您饒了娘娘!”

    沒折騰兩聲,御前的人便把他拉走了讓聞漓清淨。

    可即便耳邊沒了煩人的叫喊,眼前人匍匐在跟前顫抖的模樣也同樣讓他心煩。

    “朕說的話聽不清是不是?”

    他走上前猛地推了姬寧一把,將他掀翻在牀上後又扯去他身上搭的薄被,伸手就要抓着他細弱的腿根兒給姬寧用那東西。

    也就是那一刻,他第一次看見了姬寧淚流滿面的樣子。

    纖長的睫動了動,悲慼由嗚咽裏透出來。

    姬寧雙眼失焦,啞聲道:“你殺了我吧。”

    “你說什麼?”聞漓有些難以置信,轉瞬便放了姬寧的腳踝,湊單他跟前咬着牙:“你再說一遍試試?你信不信……”

    到了這個時候,聞漓仍舊想用姬寧在乎的家人來威脅他,但還未說出口,姬寧喃喃重複了一遍:“殺了我。”

    “你就這麼厭惡我?!”

    聞漓眼眶莫名的紅了,不甘,痛苦,後悔也伴隨着姬寧這幅模樣一齊刺激着他,他很久沒有這樣心慌過。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姬寧被召去天合殿的午後,他的害怕和擔憂都變成了現實。

    姬寧根本不看聞漓,他答:“是,我……咳咳……呃嗯……”

    話還沒來得及說全,姬寧便全身抽搐着急咳起來,沒兩下嘴角便吐出來一口血。

    他自己看着那鮮紅的一片,卻勾起了嘴角在笑:“我……我想死……”

    聞漓驟然慌了神,將他抱緊在了懷裏,“姬寧!太醫!叫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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