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爲什麼,恢復了自由,金尊玉貴的貴妃娘娘倒不想着天天出去了,反而每日賞雪喂鳥,等着某人來尋他。
趁着天氣好,素紗支使了人在院落裏忙活,準備給姬寧匝個鞦韆,見有不合適的地方她便直接上去說,愈發有了個領事宮女的氣勢,不再像以前畏畏縮縮的。
“都說了這兩邊的架子要空出來些,冬日裏放碳夏日裏放冰,熱着凍着娘娘怎麼辦?!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是?”
聞漓剛一進來,就見着素紗在訓人,小宮女見着他,馬上把自己的氣焰收起來要上來行禮,徐祿卻提前用食指在嘴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衆人噤聲。
素紗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讓開了路上皇帝進去尋人。
一進屋子,聞漓便又看見姬寧在翻騰他那個梨花木箱子,將那些手鐲一個個拿出來看了又放回去。
“給你是讓你戴的,這般放起來準備當祖傳的寶貝麼?”
姬寧尋聲看過來,立馬就遞了隻手過來。
聞漓心領神會地拉住,隨之和這個人抱在一起坐在一塊兒。
姬寧說:“上次那個打碎了,我怕再弄壞,就想把剩下的都好好收着。”
“打碎了再給你找新的就是,”聞漓在姬寧耳廓親了一口,“寧兒,你不必如此小心。”
“可這些是陛下送的。”
“是我送的,所以怎麼呢?”聞漓挑眉看着跟前的人。
姬寧發現這個人淨是騙他說一些燙嘴的情話,這下就偏生不說了,轉過頭去拿了他生辰時聞漓送他的海藍色手鐲出來。
“我小心些帶就是了。”他說道,又把鐲子遞到聞漓跟前,把自己那點纖瘦的手腕也露出來,意思不言而喻。
聞漓勾着脣,伸手接過來了姬寧遞來的鐲子給他帶上,雙眼卻一直停留在那張精緻的臉上,抱怨道:“你太瘦了。”
邊說,他的手還往姬寧袖子裏鑽,“你看,這鐲子戴在你手上都鬆了一圈,再瘦些豈不是更容易弄丟?”
“這個太大了些,之前那個黃綠色的就剛剛好。”姬寧收回手辯解道。
皇帝擡起手在自己寵妃的額頭上敲了下。
“當我不知道那個是女鐲?”
“可是我……”
“沒有可是,我已經讓人再去找那樣成色的給你了,只是你平日裏得多喫些東西,再長胖些,”聞漓湊近姬寧耳邊曖昧低語:“碰你的時候,我喜歡你身上有些肉。”
“陛下!”姬寧一下子捂住了耳朵躲開,“你……”
“寶貝兒,咱們夫妻之間說這些話,你也要這樣不好意思嗎?”聞漓又問。
姬寧拿這個人沒了招,只得放鬆了身體將雙手搭在他肩上,然後把頭靠了過去。
往往在這種時候,皇帝都有的佔有慾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姬寧明明就很喜歡被他觸碰,現在還自主地把他的手放在腰窩上,主動讓他碰。
“其實這幾日長了些了,以後會好好用膳的。”
“對,就是要這樣。”聞漓雙手在姬寧身上游離,“以後想喫什麼就直接讓御膳房小廚房做就是,後宮就寧兒你一個,還能喫垮了不成?”
聞漓一個轉身,直接讓姬寧陷在身後的軟靠上,隨即便吻了上去。
“好啊,嘗……”他貼着姬寧的脣說道。
……
這次皇帝只是親了會兒就把人放開,外邊徐祿聽着沒什麼動靜了,問道:“陛下,輦轎已經備好了,可要出發?”
姬寧一聽,連忙將聞漓的脖頸勾住了,輕喘着問:“陛下要去哪裏?不用午膳了麼?”
“這麼怕我走?”聞漓笑着將人拉了起來:“寶貝兒,起來換衣裳,爲夫等會兒帶你出宮玩兒去。”
這是姬寧做了明妃後聞漓第二次帶着他破了規矩偷偷出宮,上一次是爲了辦事,這次則是實打實地成了心帶他去玩兒。
兩個人找了處酒樓用了些東西,又轉悠到了城東胡同裏去聽戲。
被皇帝的暗線給清繳過一遍後,錦城中的勾欄衚衕中沒有哪個說書唱戲的再敢拿着明貴妃當年伺候先帝的事來說,反而形形色色編造出許多聞漓和姬寧之間的話本出來。
說姬寧對聞漓一見鍾情癡心多年美夢成真的,或是反過來,小皇子對姬家貴公子愛而不得之後巧取豪奪的,各式各樣,只有姬寧想不到,沒有這些人寫不出來。
他看着那戲本子發笑不止,左右選不出來後扔給了聞漓點。
誰知皇帝直接翻了最後,點了一出《貴妃攻心計》。
姬寧大致看了下,這裏面寫的他不僅恃寵生嬌,而且矯情至極,奈何皇帝偏生寵着疼着,到後面兩人竟然兒子都生得滿地跑了。
“不行!”姬寧按住那戲本子,看着聞漓說:“換一個。”
“怎麼了?讓我點又不讓我聽?”聞漓將人拉過來,又小聲說了句:“貴妃,你當真是比這臺本兒裏寫的還矯情了。”
姬寧對這人說自己矯情並不反駁,他知道這人會慣着他這般,笑道:“那又如何?身爲貴妃,不得攔着陛下別看這些風月戲本兒麼?”
“也是。”聞漓撐着頭感嘆:“這戲子扮上裝再怎麼出神入化,也不敵貴妃就在我身旁輕言軟語啊……着實沒意思。”
兩人最後隨便點了出穆桂英掛帥聽着玩兒。
本來包了場子沒人打擾,誰知不一會兒樓下鬧騰了起來。
“如今聖上剛動手清理了這朝中作威作福的官員,這又是哪位高官兒啊?這麼大個場子也敢包了,當真佩服。”
小二在樓下也是着急攔道:“爺,今兒是真不行,樓上貴客在呢,說了不許任何人擾……”
“是麼?這客有多貴?店家你不必攔着,我便親自上去同這貴客說,我薛逑今兒偏生想蹭着聽出戲。”
聞漓和姬寧相視一笑,都搖搖頭,嘲笑着樓下這二傻子。
薛逑這想要肅清風氣的心是好的,但運氣似乎是有點背,也不知道先查查到底是誰在樓上就敢這樣衝上來,當真是膽子大不怕來事兒的。
“他一直都這樣嗎?”姬寧問。
在九梵山上,他就一直懷疑薛逑這人有智謀,沒情商。
聞漓捏着姬寧的手摸了摸,嘆道:“他與你同歲,到如今還打着光棍,也是有點自己的本事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