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別人,他可能聽聽就過去了,可夏小若他知道,那是賀燃的人,夏小若跟關山在一起,那不是給燃哥戴綠帽子嗎?
他蹭一下站起來,確定跟那個什麼關山坐在一起的人確實是夏小若之後,擡腳就朝第一排的方向走去。
夏小若此時正在對關山冷笑,“你要是敢在擂臺上動手腳,我就把真相公之於衆,什麼暗夜拳場擂臺上有貓膩,比賽造假,這種事一出來,你拳場還能開下去嗎?”
關山的勢在必得,讓夏小若很有危機感。
前世就發生過這種事情,賀燃不願意聽教練的話打假拳,就被教練下了藥。
雖然後面賀燃硬挺着藥效給他身體帶來的麻痹感覺,贏了那場比賽,但也對他後來的身體造成了很大影響。
她不確定十六七歲這時候的賀燃,會不會同樣遭到下藥這種下作的手段摧殘,但只要敢對賀燃不利的人,她都會不顧一切地替他討回公道!
關山看着夏小若跟護崽子一樣護在賀燃的模樣,舉手發誓,“你放心,就算我想有內幕,搞點貓膩,也絕對不會用下藥這麼明顯就被發現的手段。”
夏小若目光看向擂臺上的賀燃,手指不自覺緊緊握了起來。
“小若,你怎麼在這裏?”
這時,杜玉華已經走到夏小若面前,一臉疑惑,又有些責備地問。
夏小若看見熟人,驚喜地站起來,“玉華哥!”
緊接着,她又看見跟着杜玉華身邊的蔡盼盼,嘴角抽了抽,“我爲什麼會來,還不是她給我的票?”
說着,就把口袋裏的票拿出來,把當時自己在工會舞廳門口,怎麼認識的關山,關山又是怎麼帶她進來的事,跟杜玉華說了一遍。
關山很有風度的跟杜玉華和蔡盼盼打招呼,並邀請他們坐下。
“這裏視線更好一點,賀燃看見有你們替他加油,肯定也會發揮的更好。”
拳場裏的門票座次,前面座位和後面座位的價格都不一樣。
像前三排,都屬於是貴賓坐席,不是拳場裏的重要客人,都沒有機會坐在前排。
蔡盼盼給夏小若的票,還是她通過爸爸的面子,拿來的後門票,這種票雖然不要錢,但座位就在後面,視野不太好,也擠得慌。
能有機會坐在前排,蔡盼盼心裏很複雜,既高興,又覺得自己是沾了夏小若的光。
她朝夏小若瞥了一眼,心裏嫉妒肆意瘋長,又懊悔自己怎麼沒有長一張能這麼招男人喜歡的臉。
夏小若和蔡盼盼中間還隔了一個杜玉華,是夏小若故意讓杜玉華坐在她旁邊。
如果想弄清楚爲什麼賀燃會來打拳賽,最好的方法,就是問跟賀燃是好朋友的杜玉華。
“玉華哥,你們這段時間在忙什麼?三兒有消息了嗎?怎麼賀燃會忽然來打拳賽?他缺錢了嗎?”
一般不是缺錢,誰也沒癮非得來這種不要命的地方打拳賽。
杜玉華見夏小若這麼關心賀燃,連賀燃身邊她從來沒見過面的兄弟都照顧到了,原本心中以爲她背叛了賀燃的不快,也消散了一些。
“三兒把人家貨給弄壞了,人家那邊人抓了他,要十萬塊錢才肯了事,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好不容易給三兒爭取到了半個月的籌錢時間,長途是不能跑了,燃哥就只有來跟人打拳賽,連着贏夠十三場,就能有兩萬塊錢,加上之前我們手裏的錢,差不多就夠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賀燃竟然遇見這麼大的困難,還不跟她說。
如果他跟她說,她哪怕跟銀行貸款,去河邊抓蟾蜍,抓老鱉,或者隨便找幾個風口賺塊錢,都不會讓她來打黑拳。
同時,她又覺得整件事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她問杜玉華,“你們確定是三兒把貨弄壞的,不會是仙人跳吧!”
九十年代初這個時候,混亂的事情太多了。
沒有攝像頭,網絡這些手段來普及詐騙知識,及時調查罪犯線索,什麼假冒僞劣產品,詐騙,拐賣……
這些事情對於人來說,防不勝防。
杜玉華皺眉,“……不會吧。”
夏小若又問蔡盼盼,“三兒被人抓了,是你介紹賀燃來這邊打拳?”
蔡盼盼眼神閃爍了一下,緊接着驕傲道,“賀燃跟三兒都是過命的交情,三兒出事了,是賀燃主動提出要打拳,我也沒辦法呀,”
夏小若眨眨眼,對杜玉華招招手,示意他靠近過來,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杜玉華表情鄭重地點頭,“好,我去看看。”
說完,他就先走了。
蔡盼盼就坐在杜玉華的位置,好奇地問夏小若,“你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走了?”
夏小若看着她說,“你是三兒的女朋友,怎麼你對三兒的關心程度,臉對賀燃,還有杜玉華的一半關心都不到?”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我剛纔跟玉華哥說,讓他再去看看三兒是怎麼丟的貨,貨早不丟晚不丟,偏偏賀燃拒絕了你打拳賽之後就丟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夏小若咄咄逼人的口氣,把蔡盼盼說的滿臉通紅,眼神飛快看看周圍,身邊就只有一個關山是她認識的人,立刻朝關山求助道,“山哥,你看她說的,好像是我跟你聯合起來,騙賀燃來這裏打拳一樣!”
關山歪頭一笑,“難道不是嗎?”
蔡盼盼:“……”
她都快窒息了!
這麼直接說話真的好嗎?
兩人座位之間還隔了個夏小若,他倆的話,自然被夏小若聽得一清二楚。
夏小若目光看向關山,關山立刻解釋,絲毫不給蔡盼盼面子,“賀燃是我一早就看中的人,蔡強也是我這裏的人,他說他有辦法拉賀燃來打拳,還收了我一萬塊錢。”
坦白的出乎夏小若的預料。
可夏小若並不覺得關山的坦白是美德,在她看來,關山之所以坦白,是因爲他夠無恥,無恥到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把這些密謀的話說出來。
蔡盼盼心虛,還在解釋,“三兒也是賀燃的兄弟,我能想到賺錢的辦法,也只有打拳這一條。”
夏小若看都不看蔡盼盼一眼,只是語氣堅定又平靜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賀燃擔心朋友,所以有些事沒有來得及細想,你最好沒有騙他,不然的話……”
欺騙賀燃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