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跟二大爺一起,聽二大爺說了很多關於怎麼養兒子,怎麼當爹的事。
村裏人沒錢的時候,家裏有兒子的,也要把家裏好喫的,都緊着兒子喫。
家裏的收成,賺的錢,也都要交給媳婦來管。
因爲女人家心思細,要操持一整個大家子。
兒子長大了,就要準備着把房子蓋蓋,存點錢,等以後去媳婦的時候,好拿出來用。
長輩的義務都盡到了,纔會受到家裏小輩們的尊重,就算有的小輩不懂事兒,也會有村裏本家的長輩們出來教訓不孝敬老人的小輩。
他就是屬於那種沒有盡到作爲一個老人,應盡的義務的,所以賀燃才從不聽他的話,也一點都不尊敬他……
“出牌。”
夏小若提醒正在走神的賀長勝,賀長勝含糊應了一聲,胡亂打出一張牌。
“糊了!”
這時,夏小若也抓了一張牌,剛好就湊成了自摸一條龍。
“哎呀,還真是!”
“賀長勝,你快來看看,我們可不騙你,人家小若也沒有出老千,願賭服輸啊,等明天你可得把房子給人家小若!”
三表叔滿臉興奮,笑呵呵地招呼賀長勝說。
賀長勝也有骨氣,雖然心在滴血,臉色都不自然了,但還是大度地道,“那是我沒發揮好,下次我也再不跟不會打牌的人打牌了,這丫頭,出牌一點路數都沒有,亂拳打死老師傅,想贏,太難了!”
“房子就給你了!就當是給你個彩禮,你你敢收嗎?”
夏小若剛贏了套房子,也首次嘗試了一下什麼叫做賭徒的快樂。
這種利用規則和玄學,輕而易舉就獲得豐厚資產的感覺,確實讓人很興奮。
聽見賀長勝的話,她挑着眉頭,朝賀燃看去。
只見賀燃也正不贊同地看着賀長勝,“什麼叫這就當是彩禮?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剛纔說得好好的,房子是輸給小若的賭注。”
旁邊的二大爺也笑話賀長勝,“當小若丫頭稀罕你的破房子呢?那是你自己非要跟她賭錢的!”
三表叔也說,“沒錯,想用賭注把彩禮給省了,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賀長勝被罵了一通,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錯了,老宅子是我輸給夏小若的,彩禮另算!”
反正他也沒錢,也沒打算給什麼彩禮。
他這麼好一個兒子都去夏小若家裏過年了,還要什麼彩禮?
這時,夏小若也不怕賀長勝來耍賴,微笑着問,“賀伯伯,你還玩兒嗎?要是還玩兒的話,我可以奉陪。”
賀長勝正在興頭上,“玩!不過我現在一無所有,也沒有什麼能當賭注了。”
“誰說沒有?你還有賀燃這個兒子,還有手,腳,眼角膜,心肝脾胃腎,這些東西可都比錢更重要吧!”
夏小若上下打量着賀長勝說。
賀長勝嚇得之往後靠,感覺下一刻夏小若就要把他的命給拿走了一樣!
“今兒就玩到這兒算了,那個老宅明天就讓賀燃他爹,跟你一起去村幹部那兒做公證。”
兩個長輩都勸夏小若。
可夏小若卻看向賀長勝,“怎麼樣?你要不要翻盤?如果你贏了,我跟賀燃結婚,可以什麼都不要,餅乾廠的股份給你,並且我大舅舅家的房子,辣條作坊,還有股份,我都可以做主給你。”
賀長勝眼神驀然一亮,林大軍家裏的房子,雖然不算是整個村裏最氣派的,但也是他這輩子都不敢想的東西。
還有辣條廠的股份。
那可比餅乾廠的收益更豐厚!
她給的太多了!
可是如果輸了的話……他這個人,就算壓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了,就連他的寶貝兒子,也要輸給她。
要不,搏一搏?
就在賀長勝猶豫心動的時候,二大爺和三表叔都着急地看向夏小若。
夏小若朝他們微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有分寸,兩位長輩又對視一眼。
這丫頭也不知道高什麼,人的心肝脾胃腎也是能拿來賭?
不會是故意嚇唬賀長勝的吧!
對啊!
賀長勝之前隨便打牌,隨便喝酒,旁邊也沒人能管住他,這兩天二大爺狠狠管了賀長勝一通,感覺賀長勝也不是惡劣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二大爺咳嗽了一聲,“長勝,你可要想清楚!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要是你真的答應了,那可要遵守規矩,人家小若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就算讓你把心挖出來,你也得照做!”
既然人家小若都已經的下了這麼大一張網了,那他就順水推舟,再幫一幫她吧!
“好,我同意!”
賀長勝現在已經滿腦子都是林大軍家裏的房子,還有辣條廠的豐厚股份,根本沒有經歷去想其他的事情,猛一拍桌子,就開始洗牌。
抓牌的時候,還專門跟二大爺,還有三表叔說,“大爺,表叔,你們放心,要是我贏了,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
夏小若聽見這話都想笑。
這就開始拉同盟,賄賂戰友了?
只見二大爺和三表叔也皮笑肉不笑地嗯哈兩聲,算是迴應。
在他們眼裏,現在賀長勝整個人都已經魔怔了,夏小若雖然剛學會打牌,但是算牌算得溜,腦子活泛,贏面顯然更大。
並且,今天賀長勝必須輸!
不是他們偏心夏小若,主要是賀長勝這樣的人,就算真贏了,住進林大軍的房子裏,拿到了辣條廠的股份,也會很快揮霍一空。
等揮霍完了這些財產,接下來就要真的送命了。
“糊了!”
這一生死局,開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夏小若也就是抓了五手牌的時候,瀟灑把面前的麻將推開。
自摸胡牌。
她贏了。
坐在她對面的賀長勝拳頭猛一砸桌子,額頭上青筋直冒。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