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萬椿一次性點了好幾種美食，都是炸串和炸雞之類的油炸食品，還有他家的特色芝士火雞面。這家店還是萬椿以前和夏荷在大學時無意中發現的，雖然是一家小店，但是賣的種類很齊全，價格也比一些有點名氣的品牌平價多了。
萬椿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冰可樂，又問陳舟：“你要喝什麼？”
“都行。”
上次買的啤酒還剩着幾聽，萬椿給他拿了一瓶，放在他手邊。
陳舟看着面前的這一堆垃圾食品，眉心擰了擰。都是些高溫油炸食品，怎麼能當正經飯喫，喫多了還對身體不好。
“你平常就喫些東西？”他原本想問，你就喫這堆垃圾？但是一接觸到萬椿的眼神，下意識地立馬轉變了用詞。
“也不是常喫，你試試這個火雞面，真的很絕。”
他挑了一筷子，確實很好喫，和他平常喫的泡麪的味道一點都不一樣。
陳舟他們隊爲了抓住這羣喪盡天良的人販子，已經好幾頓沒正經喫過什麼東西了。他雖然嘴上說着不健康，但是往這一坐，炸串的香氣直往鼻子眼裏鑽，勾得他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
他喫完一串後，停了一下，還是要多嘴囑咐句：“以後少喫些外賣，尤其是這些，喫多了不健康。你要是不想做飯，可以去敲對門……”
他說着突然停了下來，抿住了嘴。他平常隊裏工作也不少，哪有什麼時間在家裏喫飯，更別提做飯了，大多時候還不都是對付一桶泡麪。
萬椿低笑一聲，一想到剛纔的畫面，她就想笑。陳舟這外表看着像是個混不吝的，沒想到內裏裝了個老父親的心。竟然還操心上了她喫什麼的事兒。
她撲哧一聲捂着嘴，將笑聲憋了回去，披散的頭髮，隨着肩膀的抽動一顛一顛得。
雖然陳舟嘴上像個老父親一樣，說着油炸食品不健康，最後兩個人還是將點的所有外賣全喫到肚子裏去了。
萬椿滿足地攤在沙發上拍拍肚皮。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了一個毛病，只要心情一不好的時候，就想喫東西。
幸好，剛纔她邀請陳舟過來喫飯，要不然她自己可喫不完這麼多東西。
陳舟倒像是主人家一樣，將他們戰鬥後的垃圾收進垃圾桶裏，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對門和這邊結構一模一樣，所以他根本不用問，就能知道位置在哪。
陳舟在衛生間沒有找到擦手的毛巾，所幸在水池裏用力甩了兩下，手上沒有滴水後纔出來。他拉上衛生間的門，無意識的往旁邊一瞥。
瞬間愣住了。
臥室門大開着，從門口一眼就能看到，臥室的牀頭櫃上放着一個小相框。那個相框他特別熟悉，當時他可是當寶貝一樣拿在手裏。
可是這個相框，不早就在那晚找不到了，怎麼會出現在萬椿手裏？
“哦，那個是梁焓拿給我的。”萬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那個相框。
梁焓？陳舟這才恍然大悟。別看梁焓是他們玩得好的幾個裏年紀最小的，其實心思最深的也是他。
他高二之後離開的這八年，從來沒有和高中的其他人聯繫過，也就隔一段時間會和梁焓聊聊。梁焓嘴皮子緊家裏背景複雜，陳舟叮囑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任憑萬椿怎麼問，也從來沒把陳舟的事兒跟她說過。
萬椿將相框拿出來，遞給陳舟：“他說是你送的生日禮物。”
“嗯，是我送的。”陳舟手指輕輕摩擦相框的邊緣。其實他當時真正的禮物，藏在這張照片下面。他原本以爲送不到她手裏了，自己當年的心意也無法讓她看見了。
後來他又想，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反正他當時一身腥，怎麼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面前，去說喜歡她。
“陳舟，我一直想問你。”萬椿猶豫地擡起眼眸看向他。看得陳舟心中莫名一緊，他從來都不想騙她，可是如果萬椿執意要問，他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說，又或者說是不能說。
萬椿緩聲問道，“自己的禮物爲什麼要託別人送？這樣很不禮貌的好嗎。”
她還是沒有問出來。萬椿怎麼會沒看出來陳舟在緊張，她想也許等到合適的時候，陳舟會自己告訴她。現在他不願意說，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抱歉，我……”
“好，我原諒你了。”萬椿急忙打斷他後面吞吐的話。
她又接着問：“那你知不知道，我生日那天，我的計劃是什麼？”
萬椿來勢洶洶步步逼近，陳舟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然被她逼地靠在了牆上。她似乎還有往前走的趨勢，陳舟後面退無可退，按住她的肩膀。
面前的小女人，咬着牙，頗有一副秋後算賬的氣勢。
“不知道。”陳舟如實說。
他只記得梁焓跟他提過一嘴，說是有驚喜。他當時沒怎麼在意，又不是他的生日，驚喜也驚不到他身上。
萬椿故意側頭湊近了他幾分，壓低聲音說：“我想跟你告白呀！陳舟，我喜歡你。從前喜歡，現在喜歡，以後還會喜歡。”
她感覺到陳舟按着她肩膀的雙手一僵，心中暗暗得意。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去爭取的。她心裏知道陳舟對她不是沒有情誼，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變着法兒的撩撥他。
萬椿又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直視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這個人性子執拗，認定了一件事不會輕易撒手。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但是我喜歡你這一點，不會變。”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告白，陳舟說沒有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靜下來細細聽，陳舟現在的心跳聲響的都快從胸膛裏蹦出來了。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萬椿心裏想，如果他敢說不喜歡，就……打斷他的腿？
說實話，她雖然問得信誓旦旦，但是心底裏還是虛的。他們兩個人中間隔了這麼多年不見，就算當年的陳舟不會拒絕她，現在的陳舟她真的不敢保證。
他們彼此錯過那麼多年，中間又經歷過一次大學時光。她可是聽小宋說過，陳舟當年在警校的時候，還是個萬人迷的存在，學校裏喜歡他的小姑娘，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也不說話。萬椿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感覺到自己心中越來越慌，渾身就像是放在油鍋上煎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