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看清案板上的人臉,瞬間全身堅硬,心中駭然!

    片刻之後,二人才翻身躍下,自房門進了百曉生的房間,百曉生側耳傾聽,突然問道,“來者何人?”

    “曉生兄,我是北辰!”秋風清說罷已經來到了百曉生的面前。

    “什麼?真的是你?方纔我就感覺房頂有人,猜想雲歸來他們一行人,必是爲了追蹤你們,故惡言將他們罵走,想不到...”百曉生說道激動處,那空洞洞的眼眶之內,竟然又流出了血淚。

    秋風清心中悲痛,一把拉過了百曉生問道,“曉生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的眼睛哪去了?”

    百曉生被秋風清拉着坐到了椅子上,素光四周巡視一番後,也做到了秋風清的身邊,此時的百曉生已經稍微冷靜,慢慢停止了哭泣之後,才幽幽開口,將他們後來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那日鮫人斷尾救了衆人,百曉生卻爲了花如玉留在了太極宮,二人被分別關押,開始百曉生抵死不從,堅決不給雲壑煉製丹丸藥膳,雲壑開始脾氣還好,還曾親自好言相勸,派人好酒好菜的此後着,可是沒過多久,見他一直不願意配合,逐漸失去了耐性,竟然派人生生剜去了他的雙眼。他雙眼劇痛,流血不止,雲壑卻只命人給他少許草藥緩解,只要他的眼眶稍微結痂,便又派人重新再剜一遍,讓他反覆忍受這鑽心刺骨的疼痛,但是,百曉生卻仍然不爲所動,寧死不從,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拿花如玉要挾他!

    百曉生被關在大牢之中,整日默唸花如玉的名字,終於有一日,雲壑派人將百曉生提了出來,他被捆住了手腳,堵住了嘴,被一行人拖到了一處,由於他被剜去雙眼,此刻不知道身處何處,不過通過嗅覺聞去,似乎有屢屢淡淡香氣,感覺應該是在一個女子的閨閣之中。

    突然他被仍在地上,緊接着就有一羣人,對他拳打腳踢,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際,那些人才停了下來,百曉生蜷縮在冰冷的地面,無聲呻吟,忽然他聽到有女子的驚呼之聲自外間傳來,不禁突然周身顫慄,只聽那聲音喊道,“你們是誰?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叫你們不要過來!”

    百曉生趴伏在地上,不住顫抖着想要爬起來,他的嘴裏不斷髮出嗚嗚的聲音,但是卻沒有人理會他,他只能聽着外間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淒厲,最後那女子竟然喊道,“百曉生!百曉生!百曉生!”

    百曉生突然急火攻心,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他已經躺在一處軟綿綿的牀上,他摸索着牀沿站起來喊道,“雲壑!雲壑呢?我要見他,立刻告訴他,我要見他!”

    百曉生爲了花如玉不再遭人虐待,答應爲雲壑煉製丹丸藥膳,雲壑每月都要練吸魂攝魄大法,在這之前,他會食用百曉生專門爲他煉製的補氣丸,練功完畢,還要喫人肉丸補充體力,這些都要百曉生親自爲他做。

    百曉生強忍住顫抖的身體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花如玉,我如今已經成爲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唯有花如玉,纔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秋風清和素光聽完百曉生的一席話,皆露出擔憂之色,秋風清說道,“想不到雲壑竟然如此殘暴不仁!狗賊!我必殺之!”

    “你們並不是他的對手,有了玉生煙的相助,他的吸魂攝魄大法已經功法大成,你們切不可輕舉妄動!”百曉生趕緊制止秋風清,突然想起了什麼,遂又說道,“我還聽說,除了你們隱仙派的鎮山之寶崆峒鏡被你搶了回去,元丹聖府的鎮山之寶紫霞琉璃珠和暗夜宗的鎮山之寶伏妖塔丟失數年,還有靈劍仙府的鎮山之寶太乙鍾,前些日子竟然都出現在太極宮!”

    秋風清聞言一驚,不由看向素光,素光眉頭深鎖道,“正是,我和師兄此行正是爲了靈劍仙府丟失的鎮山之寶太乙鍾,只是碰巧在路上碰到了練蛾眉和音塵,我二人才出手相救。”

    “想不到在背後覬覦各派法寶的竟然是雲壑!他處心積慮,必然要做逆天改道的事!看來我們需儘快聯合各派,共同商議此事!”秋風清遂又問道,“曉生兄,你可知各派的寶物,如今身在何處?”

    “雲壑將紫霞琉璃珠賞給了雲歸來練功之用,伏妖塔和太乙鍾卻不知所蹤,不過肯定不在這太極宮中。”百曉生說道。

    “爲何如此肯定?”秋風清不解的問道。

    “伏妖塔和太乙鍾可困一切妖物邪祟,並且不可轉逆,以雲壑之力,控制不了這兩家法寶的威力,如今太極宮中並無異樣,這兩件寶物自然不在宮內。否則,他練就的那些殭屍,早就屍骨無存了!”百曉生冷冷說完,又焦急的說道,“此地不適合長談,你們還是快走吧!”。

    “你跟我們一起走!”秋風清拉起百曉生說道。

    “不,我不能走,花如玉還在他們的手裏,我走了,花如玉必死,我不能拋下她不管!”百曉生說道。

    秋風清聞言,不禁看向內室案几之上躺着的人,面露憂傷神色,“如果,花如玉已經死了呢?”

    “不會,我昨日剛見過她,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知道,那就是她!我們在一起幾百年了,我不會認錯!”百曉生聞言激動起來。

    “我只是說如果!如果她已經死了,你還要爲雲壑煉藥,花如玉死也不能瞑目啊!”秋風清欲言又止,表情痛苦。

    “我說過,不會!雲壑答應過我,只要我聽他的話,他不會傷害花如玉!”百曉生激動的渾身顫抖,又說道,“如果花如玉死了,我定要讓他陪葬!然後,然後再去陪她!”

    秋風清終是不忍說下去,末了,他嘆了口氣,說道,“將謂獨愁猶對雨,不知多興已尋山。也罷,曉生兄,你自己珍重!”說罷,秋風清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回憶起趕屍人孟夔曾畫過的符咒,依樣畫了一個,隨後,便出現一個大門,秋風清和素光相繼跳入門內,離開了太極宮。

    二人自太極宮出來,又回到了雲暮宮外的那片密林之中,兩人並肩而行,素光問道,“你剛纔爲什麼說花如玉死了?”

    “我說了嗎?我問的是如果啊!”秋風清藉着月色,看向素光,他的褐色眸子一閃,秋風清知道,他的話自然是騙不了素光的,遂說道,“不帶他出來,也許,百曉生還能活着,如果跟我們出來,百曉生必死!”

    “爲何?”素光不可置信,“我們可以先去救花如玉,帶他們一同逃出來!”

    月光下,秋風清的眸色黯淡了下去,“花如玉,就是今晚他刀下的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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