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客棧的老闆便被敲門聲擾醒,人都是晚上住店,今兒怎麼一大早就有人來了?

    “來了來了。”

    客棧老闆將門打開,只覺得身旁一陣風颳過,手裏多了一錠銀子。

    老闆愣愣的朝着裏面看了看,四下無人,再瞧瞧掌心裏的銀子,他放在口中咬了咬,是真的啊。

    瞬間驚起了一身冷汗。

    樓上,上雲忱抱着懷裏的人直接找了個空的上房,將人放在牀上。

    此時的顧逸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身體裏好似有無數的小火苗,即將匯聚成熊熊烈火,正朝着身體的某處匯聚,卻怎麼都找不到突破口。

    上雲忱看着他這樣,心頭油然一蕩。

    “玨兒,等等就好。”

    他回身將房門反手插上,牀帳落下,男人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額角,沿着臉頰一路向下……

    此時山洞中,右護法無比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內傷加外傷,險些喪命。

    她萬萬沒想到,上雲忱的武功如此之高,她根本不是對手。

    再看看那個已經被內力震昏過去的狐族廢物,冷嗤一聲,踩着他朝角落裏走去。

    角落中,陸知府見沒了動靜將腦袋從枯草中拔了出來,剛一回頭就撞上右護法滿是血的臉。

    “啊!”他見鬼似的叫了一聲。

    “叫個屁!”右護法怒斥一聲,眯着眸子看向他:“人我給你引到了,事也做足了,趕緊把銀子給了。

    陸知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都給我放跑了,竟然還跟我要錢?你可真是恬不知恥!”

    “我可是拼了命的對付,我這條命差點摺進去,你還不知足?要是不拿銀子,我讓你這知府今天就做到頭!”

    “我呸!虧你們幽門聲名在外,我看全都是些不要臉的酒囊飯袋!”

    “區區一個叛徒,如何擔當得起我幽門的名聲。”

    一道男音不疾不徐的傳來,右護法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全身像是被冰凍住一般一動也動不了了。

    “門…門主!”

    “右護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破壞門規,私下接單?”

    來人正是幽門門主曲成仁!

    他一身藍衫清雅如月,不算多出彩的容貌卻自帶一股清風朗月的儒雅,任誰也很難將這樣一個男人跟嗜血狂妄的幽門門主聯想起來。

    陸知府看過去,“右護法,你竟然騙了我?”

    右護法此時腦子空蕩蕩一片,哪裏管他在那裏說了什麼,看着那清風朗月般的人,一雙膝蓋不由得彎了下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屬下該死,屬下不敢了,屬下知錯了……”

    她一個頭接一個頭重重磕了下去,很快地面上便映紅了一灘血跡。

    曲成仁似沒看到般,把玩着手腕上的紅琉璃,直到她停了下來。

    右護法深知門主的脾性,他越是這樣,她越害怕,如果她再磕下去,下一瞬她定然頭腦開花。

    所以,她不敢了。

    終於,曲成仁輕飄飄的目光看過去,脣角帶着一抹溫柔的笑,但那雙如月似弓的眼中一片寒霜。

    “既然你這麼喜歡男人,本座倒應該好好成全你一下。”

    話音落下,幾名幽門殺手瞬間出現在洞內。

    “把她送到幽蘭院,讓她好好……玩個夠!”

    右護法驚恐的睜大雙眸,卻一個字都不敢替自己求情。

    幽蘭院是幽門麾下的青樓,去了那裏的,比充軍的軍女還要悽慘,因爲在那裏她們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曲成仁將紅琉璃重新收回衣袖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發生這樣的事,那個男人還不吃了他。

    正要離開,跟追來的夜冥嵐撞了個正着,他掃了眼這個頭戴面具的男人,好心道:“把你的狗拴住了,免得到處啃屎。”

    夜冥嵐氣的暗暗咬牙,進去山洞直接朝着地上裝死的叛徒走去,咔嚓一腳踩碎一隻手臂。

    一股騷臭味傳來,伴隨着嘩啦啦的聲音。

    夜冥嵐鼻子皺起,厭惡的轉頭。

    陸知府嚇尿了,他兩條腿就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聽使喚。

    待到顧逸玨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他回想起自己中了藥……

    原來……忱哥哥一直都擔心他的身體,以往都在剋制着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的紅了臉,看着身旁的男人很是心疼。

    上雲忱依靠在牀欄上閉目養神,長髮散落在他小麥色的胸膛上,即使閉着那雙眼,也給人一種肆意而張揚的美。

    散亂的髮絲下,隱約露着淡淡的紅痕。

    顧逸玨看去,臉更紅了,就連耳朵都跟淬了血似的。

    他慌忙低頭,這一低不要緊,自己白皙胸前何止…還有…

    “清醒了?”

    男人低沉黯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逸玨被嚇了一跳,這一刻讓他有點……嗯,不知如何是好。

    他頭微微低垂,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將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埋進他的胸膛裏。

    上雲忱擡起手臂將他圈住,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髮絲上,帶着點戲謔的聲音響起:“玨兒今天還真是霸道,連我都要招架不住了。”

    顧逸玨擡起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從他的胸膛上露出一隻眼睛,怒氣衝衝的瞪過去,然而這點“怒氣”落在上雲忱的眼中毫無殺傷力,反而更加讓他心猿意馬。

    “你再看我,我可還要……”

    他神色陡然一凜,抓起一旁的衣袍直接蓋在玨兒的身上,牀幃上的銅環倏地飛出。

    “啊!上雲忱,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窗口傳來男人欠扁的聲音。

    眨眼間,上雲忱已然衣衫完整的站在房間裏,他取出火摺子將屋子裏的燈光點亮,看着那道藍色的身影,眼中怒火熊熊。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瞎了,我選擇性眼瞎。”曲成仁陪着笑,小心翼翼的往窗戶根挪着。

    天知道上雲忱剛纔那一眼有多嚇人。

    上雲忱站在那不動,也不說話,猶如雕塑光芒萬丈,不過他那不是光芒,是鍼芒,殺人無形的那種。

    “咳,那個右護法背叛本門,我也不知道他私下接單。”他繼續陪着笑。

    “我已經懲罰她了,送去幽蘭院,你知道幹什麼的,呵呵,解氣吧?”曲成仁趁機一隻腳已經邁出了窗戶,只要再挪一點點,他就能跑了。

    玄色的聲音驟然襲來,猶如鬼魅,他嚇得頓時閉上雙眼,“上雲忱,我要和你斷交!”

    男人嚎叫的聲音在房間裏震徹雲霄。

    找了一天人的掌櫃的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在外面砰砰拍門。

    “誰在裏頭,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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