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雲忱牽着顧逸玨朝樓下走去。

    曲成仁看了眼立在那裏氣的胸膛起伏的夜冥嵐,有點好奇他面具下長什麼樣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不出彩?

    他好奇的走過去,剛要碰到他,一把玉扇唰的將他扇開。

    曲成仁看着他遠去的後腦勺,張了張嘴,最後不甘的跟上。

    牛什麼啊,還不是被上雲忱收拾的貨。

    他到底長什麼樣?

    一羣人猶如大軍過境,轟轟烈烈的來,轟轟烈烈的走,客棧老闆遠去的隊伍在後頭忙擦了擦汗。

    店小二從櫃檯裏探出頭來,低聲問:“老闆,咱們店也算光宗耀祖了,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大排場。”

    “耀你個頭,幹活去!”

    衆人重新回到地宮,夜冥嵐立即安排人給他們休息。

    上雲忱站在那裏不動。

    顧逸玨見他不動他也不動,安安靜靜的等着,他知道忱哥哥一定是要算賬了。

    果然,上雲忱淡淡的出聲:“那個叛徒呢?”

    誰知道是不是狐族有意爲之,隨便找個人栽贓,他的玨兒遭受了這麼大的痛苦,他不讓狐族掉層皮是看在白狐的份上。

    “跟我來吧。”

    夜冥嵐在前面帶路,朝着最窄的一道石門走去。

    上雲忱緊緊牽着顧逸玨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

    兩人隨着夜冥嵐穿過狹長的密道,沿着石階越來越向下,腳下的路逐漸開始變得溼漉漉一片,隱約聽見有滴水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拐過一道石門,裏面黑漆漆一片,但周圍佈滿水汽。

    立即有侍衛點燃燭火,隨着光亮看去,就見那個叛徒被捆綁拴在石柱上,身體大半都被浸泡在水裏。

    而水中,隱隱有什麼在動!

    黑亮的脊背,在水中不斷蜿蜒,時而浮起時而下沉。

    蛇,無數條水蛇!

    再看那水中的顏色,鮮紅一片,全是被血染紅。

    夜冥嵐示意,兩名侍衛將人從池水中撈起。

    上雲忱瞬間擋住顧逸玨的雙眼,就連他都不自在的撇開頭。

    那人肚子以下全都被水蛇啃掉了皮肉,兩條腿只剩下森森白骨,就連內臟都垂在外面,甚至還能看到跳動的心臟。

    “想不到你們狐族的手段如此狠毒。”上雲忱攬着顧逸玨快步轉身,他不希望這樣的場景侮辱了玨兒的眼。

    “這是背叛者的下場,罪大惡極之人的懲罰。”

    夜冥嵐不以爲意,何況,給他看了纔好,誰知道他想起來會不會要他碎屍萬段。

    回到大殿,夜冥嵐親自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一間雅緻的石室,青色的紗帳垂落,一張華貴的紫檀雕花木牀足足有三米寬,睡下三人不成問題。

    牆壁上兩顆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旁邊的一株綠色的植物開着奇異的花,還有一縷薰香從白玉香爐裏嫋嫋升起。

    “二位今晚好好休息,這兩日我等還需採購物資,後日便可上路。”夜冥嵐交代完,便出去了。

    顧逸玨想到兩人這一天……臉頰微微泛紅。

    他羞赧的垂着頭,手指勾了勾上雲忱的衣袖:“王爺,你累壞了,先休息吧。”

    上雲忱看向面前的人,勾起他的下巴贊同的點了點頭:“嗯,的確很累。”但,他還想再累累。

    “你……”

    顧逸玨用力拍開他的手,轉過去不理他。

    禽獸!腦子裏竟想些有的沒的。

    上雲忱忽然伸手從背後將他摟住,聲音透着疲憊:“玨兒,你可知道我當時有多怕麼?”

    顧逸玨身子一緊,覆上他的手背,無聲安慰。

    他更怕,如果那個女人動了他,他……

    “我怕你想不開。”上雲忱把他翻過來,眸中充滿警告:“你記着,不論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有那種想法,知道嗎?”

    “我………”顧逸玨垂下頭,沒想到忱哥哥早已把他看穿。

    “玨兒,看着我。”

    他的聲音不忍辯駁。

    顧逸玨微微擡起頭,嚇了一跳,忱哥哥的眼中竟然有水汽。

    可看到他眼白上纏繞的血絲,心跟着一陣抽痛,自己太沒用,每次都只能給他帶來麻煩。

    上雲忱正了正他胡思亂想的腦袋瓜:“玨兒,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遭遇了什麼,你都是我的人,都是我上雲忱此生唯一的愛人,懂嗎?”

    顧逸玨什麼都沒說,上前一步,吻住他微涼的脣,用實際行動告訴他。

    他懂。

    “咳咳!”

    一道咳嗽聲打破了此時的美好。

    上雲忱滿腔激情驟然冷卻,側頭瞥向那個不識好歹的傢伙。

    曲成仁冤枉啊,他哪知道他們大戰一天還有精力在這裏喫口水!

    “有話說,有屁放!”

    曲成仁嘴角一抽,但想到來的目的,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看向那張三米寬的大牀,彆扭的開口。

    “我要跟你們擠一擠。”

    顧逸玨不自在的垂下了頭。

    上雲忱一記眼刀飛過去。

    “你去看看,那個兔崽子給我安排的什麼鬼地方,石頭牀,石頭枕,唯一能蓋的被子還那麼單薄,我可是爲了你纔來的,你忍心讓我受委屈?”

    他說着,也拿出顧逸玨那副我見猶憐的目光看着他。

    只不過那雙月牙眼在他那張精緻可愛的臉上顯得無比猥瑣。

    上雲忱知道這個傢伙身嬌肉貴,算了擠就擠吧。

    其實他更擔心另一件事……

    夜冥嵐此人深不可測,而他們對狐族更是不瞭解,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不得不防。

    他這個身體根本不能由自己說了算,萬一這一覺睡過去再變成那樣,玨兒遇到危險怎麼辦?

    愛之則必爲其謀之。

    曲成仁狐疑的看着他,一會皺眉一會嘆息,再看看他身邊那個美人,充滿擔憂的望着他。

    難不成,今日一戰發現了什麼隱疾不可告人?

    嗯,一定是這樣。

    “雲忱,你要是那啥,你跟我說我給你搜羅名醫。”

    上雲忱驟然回頭,“你還要不要牀了?”

    “要,要要!”他一溜煙的躺到了大牀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未免失去兄弟情義,他友好的拍了拍旁邊:“兄弟,請。”

    上雲忱懶得看他,直接躺在了中間,將曲成仁用力往裏一擠。

    曲成仁咚地一聲撞到牆上,差點被他撞斷氣。

    再看那邊,他小心翼翼的把美人扶上牀。

    他氣的直接坐了起來,“算了算了,我滾回去睡,石牀就石牀。”總比喫狗糧強。

    “站住,躺下!”

    蒼天,強買強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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