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仁將心頭的不滿生生壓下,連個屁都不敢放。
顧逸玨悄悄掐了下忱哥哥的手,太壞了。
上雲忱回握住,面上卻一派憂愁,“林小姐,還請高擡貴手,我四人沒那麼多的神通在北靖造次,若是林小姐生氣的話,不若懲罰他一下便好。”
曲成仁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來,一個勁兒的給上雲忱使眼色。
最毒婦人心啊,若是她讓他喫屎怎麼辦?
夜冥嵐也好意的爲他說了說情:“他若真的有什麼心思,也不至於蠢得被抓住,還是過去吧。”
林悠悠瞥了眼那個扶着腰,腦袋恨不得縮殼裏的男人,“罷了罷了,不走也行,不過,禮還是要賠的?”
上雲忱心頭也跟着一顫,不會真的讓他喫屎吧?
這傢伙還不得跟他玩命?
夜冥嵐也悄悄靠近了一些,低聲求情:“喫屎……就算了吧,挺難爲人的。”
“對,畢竟那東西……不太容易喫得下去。”顧逸玨也勸勸。
曲成仁翻白眼,希望自己此刻能暈過去。
林悠悠溫和一笑,但眼中依舊藏了一抹鋒利。
完了完了,幾人移開目光,不忍去看曲成仁的臉。
就在這時,女子高傲的聲音響起:“若想留下,給我道歉,叫三聲姑奶奶,此事便作罷!”
曲成仁瞪大眼睛,努力看着她,真的不是開玩笑?
“怎麼?不願意?既然如此還是送他走吧。”
願意,別說三聲,三十聲都行。
曲成仁紅口白牙一咧,深深鞠了一躬:“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
無比莊重,無比恭敬,無比肅穆的……三鞠躬。
“行了,你也不怕把我送走了。”
林悠悠白了他一眼,帶上夜冥嵐離開了上雲忱的住處。
人影一消失,曲成仁的拳頭徑直朝着上雲忱的腦袋砸去:“好你個上雲忱,你才喫屎呢!”
上雲忱不慌多讓,身子一閃直接躲開他的一拳,修長的腿猛然擡起,一腳掄在了他的手臂,震得他肩膀發麻。
曲成仁順勢一夾,擡腳攻去。
兩人頓時在這狹小的房間裏大戰三百回合。
終於,曲成仁扶着老腰告饒:“不打了不打了,我的腰都要斷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上雲忱摟過身旁的人,輕蔑的掃他一眼:“你是玉嗎?”
“瑪瑙總行了吧?”曲成仁弓着身子喫力的坐到椅子上。
上雲忱嘴角一抽:“殘次品。”
他忽而收了玩笑的神色,語氣不禁嚴肅起來:“這裏並非周國,你行事作風收斂一點,我們人生地不熟,你知何時遇到危險?”
“我是爲了誰?”曲成仁白了他一眼,示意暗一將門窗關嚴去外面守着,這才壓低了嗓音開口。
“我聽他們談及夜冥嵐每年去容城的交易是爲了尋什麼人,還是國君委派,只可惜他們並沒有明說,而恰好你們就跟着來了,會不會跟……”
曲成仁目光看向顧逸玨,畢竟是因他而起,夜冥嵐才答應帶着他們一起來尋白狐。
可至於尋白狐有幾分真幾分假,不得而知,但不得不防。
午後,郡守府裏忙忙碌碌,來的時候不覺得夜冥嵐運回來了多少東西,這一看才發現,竟然足足有幾十車的物資。
夜冥嵐見他們出來,笑着道:“今日先將東西裝車,明日天清氣朗,正是上路的好時候,王爺別急。”
“不急。”上雲忱莞爾。
此時林悠悠一身紅色披風站在院子裏指揮着下人搬運。
“數目全都清點好了,若是有紕漏,唯你們是問!”
她轉身過來,朝着上雲忱拱了拱手,繼而問:“聽聞你的……內人,能奏響鳳鳴琴,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讓小女子開開眼?”
上雲忱臉色沉了下來,他的玨兒又不是賣藝的,誰想看便看?
“抱歉,琴不在。”
“小女子唐突了,上雲公子莫怪。”林悠悠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一路上他們都在,什麼時候彈不是彈,但心裏已然惦記上了。
翌日一早,顧逸玨便收拾好行李,將被窩裏的小懶貓給挖了出來。
“忱兒,再不起來,可來不及嘍。”
上雲忱在被子裏拱了拱,露出一雙波光瀲灩的銀眸。
顧逸玨心頭一動,還說他是妖孽,他們倆不定誰勾的誰呢。
他將衣裳爲他放在牀頭,看着被子從他小麥色的肩頭滑落,臉頰微微泛紅:“是你穿,還是我給你穿?”
上雲忱頓時蹬鼻子上臉:“嘿嘿,我要玨哥哥給我穿。”
“你呀!”顧逸玨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這一天時不時的就得適應兩個“他“來回調換,還真是挺考驗心理設防的。
順滑的衣料抖開,上雲忱立即張開手臂,像個乖寶寶似得伸進袖子裏。
顧逸玨扯過帶子爲他繫上,目光不經意落在那斑斑點點的痕跡上,想到昨晚他瘋狂的樣子,心裏又氣又惱。
他都求饒了,這傢伙還沒完沒了,怎麼不累死他!
“玨哥哥,你在罵誰?”
顧逸珏手一抖,完了,打成了死結。
算了算了,死結就死結吧,萬一他再不自持的時候,衣服還能讓他冷靜冷靜,畢竟解帶子也需要時間的不是。
上雲忱:還要解帶子這麼麻煩?他都直接扯。
顧逸玨爲他整理好衣裳束好頭髮,拉着人來到外面時,也不知道曲成仁又踩了哪根釘子,又跟那個林悠悠吵了起來。
“我都給你三鞠躬了,你還得理不饒人,我的腰還沒叫你賠呢!”曲成仁雙手掐腰,猶如潑婦,什麼幽門門主的形象見鬼去吧。
林悠悠眉目凌厲,手裏的髮釵高高舉起:“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眼睛也沒長腳底下,我怎麼看得到你的髮釵?”曲成仁冤枉死了,她一大早就拿着個破珠釵非說他昨天給踩壞的,都是雪,誰能看見什麼破珠釵。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林悠悠氣的雙眼發紅,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她怎麼這麼倒黴!
曲成仁看了眼那不值一兩銀子的破東西她還當個寶,充滿鄙夷。
這北靖的人也太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