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玨絕望的閉上雙眼,還好,傷得不是他的愛人,上雲忱。

    指甲深陷肉中,朝着他的喉管動脈狠狠颳去。

    就在這時,一道颶風掀起,桌子上的酒菜瞬間被颶風掀翻噼裏啪啦的朝着白髮女人砸去。

    女人本能一躲,放開了掌下之人。

    她回頭看去,就見一把泛着銀光的利劍朝着她的心口刺來。

    她浸血的美眸陡然一凜,身形瞬間向後退去,速度猶如鬼魅一般,繼而帶着如淬了毒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

    女人的內力猶如驚濤駭浪瘋狂的向外擴散,帶着毀天滅地之勢瞬間反攻而上。

    “忱哥哥,當心!”

    “上雲忱,危險!”

    顧逸玨和夜冥嵐同時大喊,臉上全都褪了血色。

    反觀上雲忱,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止,他動作緩慢,眸光如刀,看似漫不經心的望過去,實際那一眼已蘊含了全部的殺機。

    傷他玨兒者——死!

    他踏地而起,丟掉手中的劍,所有內力灌注掌心,陡然迎上。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猶如飛天利劍。

    “轟——”

    兩掌相合,整個大殿一陣顫動,所有的桌椅瓷器全部化爲齏粉。

    白髮女子瞳孔一縮,緩緩落地,看着依舊挺拔而立的男子,紅脣勾起:“好小子,有兩下子。”

    她陡然仰頭放聲大笑,笑聲猶如魔咒一般震得人頭暈目眩,繼而如一道疾風,身影飛速消失。

    夜冥嵐鬆開抓着顧逸玨的手,整個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衣服早已被冷汗淋透。

    那可是北靖天師,國君的師父,武功早已到了瘋癲的地步,這世間在她手下能過三招之人都絕無僅有,可上雲忱竟然同她打成平手,怎能不叫人震驚!

    顧逸玨飛快的朝着上雲忱奔來,“忱哥哥,你受傷了沒有?你怎麼樣?”

    他哭的不能自已,他已經給他下了迷藥,他怎麼還能來,這個傻子,大傻子!

    顧逸玨氣的想揍他,可他捨不得。

    剛纔他很想衝上來替他擋住那瘋女人的攻擊,可是夜冥嵐死抓着他不放,還把他硬拖到了大殿之外。

    上雲忱擡起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乖,我,沒事。”

    他看着他溫和一笑,撫摸髮絲的手就那麼停在那裏。

    “真的沒事嗎?”顧逸玨擡眼望去,就見他脣邊的笑意逐漸消失,一滴鮮紅的血沿着他的嘴角緩緩下滑……

    顧逸玨有些顫抖,更害怕驚到了他,聲音放的很輕很輕。

    “忱哥哥,你沒事的吧?你一定沒事的吧?”

    他反覆的問着,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着他自己,只覺得手中的人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猶如一座大山在他的面前轟然倒塌!

    “太醫,還不趕緊傳太醫!”

    夜冥嵐大喊一聲,腳步飛快的衝上來,上雲忱緊緊接住,就連面具掉了都未察覺。

    大殿外,駱岑梟看着裏面的一幕,頗爲詫異,但再看看同樣躲出來的林悠悠,眼中冷意肆虐。

    夜冥嵐身處危機,這個女人竟然獨自躲開,怎配得上他冥嵐!

    林悠悠是見夜冥嵐躲不出來她才躲出來的,根本沒有駱岑梟想的那麼齷齪。

    但眼下更爲震驚的是上雲忱那個男人的武功,他竟然能同北靖天師打成平手,簡直不可思議。

    此時大內侍衛急匆匆趕來:“啓稟陛下,一個瘋子殺進皇宮,奴才們正在搜查,還請陛下當心。”

    “不必查了。”駱岑梟掃了眼大殿內,滿臉不悅,聽着裏面夜冥嵐的呼喚,隨意擡了擡手:“去傳太醫。”

    “……是。”

    侍衛愣愣地退去。

    一炷香後,大殿中的所有碎屑全都被清理乾淨換上了新的物件,震碎的屋瓦也正在換新。

    兩名太醫診斷後連忙跪地:“回稟陛下,這位公子傷及內臟,性命堪憂。”

    顧逸玨愣愣的看着着他,繼而瘋了般的朝着那太醫衝去,揪住那人的衣領瘋狂質問:“你胡說,忱哥哥好好的,怎麼可能要死了,一定是你沒好好醫治。”

    “放肆!來人,把他給朕拿下!”駱岑梟怒道。

    夜冥嵐三倆給你下便將不會武功的顧逸玨給制住,“你冷靜點!太醫說性命堪憂,又沒有馬上得死!”

    顧逸玨這才逐漸冷靜下來,可怎麼辦?

    夜冥嵐朝着駱岑梟行了一禮:“陛下請勿怪罪,適才是他關心太過。”繼而看向太醫。

    “不知如何才能令其康復?”

    五十多歲的老太醫捋着鬍子深思了片刻,忽而道:“可先以銀針封住這位公子的要穴,令血流減緩避免再次受創,並以鬼舞花爲藥,血蟒膽做引,方能痊癒。”

    “不行!”

    駱岑梟厲聲制止,這兩樣都是且不說鬼舞花有多珍貴,光是那血蟒膽就近乎不可能得到。

    這麼多年他也曾派人多次獵殺都未能得手,如今要爲了一個別國之人犧牲他北靖士兵性命,絕不可能!

    別說他們,就是他母后……

    顧逸玨沒有出聲,心裏卻已然暗暗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冥嵐便先帶他們出宮吧,如此叨擾陛下歇息,冥嵐實在抱歉。”

    他微微躬身,半擡半俯的身姿,讓駱岑梟剎那失魂,就連人怎麼離開的都沒察覺。

    待他察覺時,人已然出了皇宮。

    駱岑梟十分疑惑,師父爲何突然收手離去?

    想着,他立即換了常服朝着鳳凰山而去。

    此時鳳凰山腳下,明明幾個起落便可到達之處,女人卻只能踉蹌步行。

    突然,她心口一陣火燒般的痛,一口濁血噴出,濃黑的顏色染了一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場景,多少年了,多少年沒遇到過對手,想不到臨近百歲,竟被一個毛頭小子打傷。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聲音不大,此時卻令她覺得無比刺耳,她擡掌一揮,白玉石柱上的獅子瞬間飛出。

    駱岑梟身子迅速側開,隨侍的小太監直接被削去了頭顱,只剩下一具身子立在那裏,斷掉的脖頸上鮮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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