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仁一刻也不敢耽擱,飛速朝着客棧的方向前往。
果然不出所料,禁衛軍正是奔着客棧而來,將客棧圍得水泄不通。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翻進窗戶準備將人帶走。
“逸玨,暗一,快帶上雲忱離……”
他話音剛說了一半,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禁衛軍頭領帶着人直接衝了進來。
“奉國君之命,捉拿顧逸玨和上雲忱二人,來人,把他們給我帶走!”
一聲令下,幾名士兵不由分說的上前。
曲成仁和暗一正要動手,被顧逸玨一眼給瞪了回去,他趁機低聲對他們道:“你們趕緊離開去想辦法。”
眨眼間,顧逸玨和上雲忱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曲成仁還想上前,被暗一給攔下,他深知王妃顧慮,此時根本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敵衆我寡,根本不是對手。
若是他們在外或許有法子將他們救出來,可若是被抓,他們在大牢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有等死的份!
禁衛軍直接將兩人押入天牢。
“你們輕點!”顧逸玨着急的上前將上雲忱牢牢抱緊懷裏。
男人抱男人,這詭異的一幕看的禁衛軍直咂舌。
顧逸玨早已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他的眼裏只有王爺,只有他愛的人。
牢房裏陰暗潮溼,唯一能保暖的就是地上的乾草。
他挑了一些乾淨的墊在忱哥哥的身下,自己則隨意墊了些安靜的躺在他身邊。
即便是“睡着了”,他的側顏依舊俊朗非凡,他總說他好看,可他覺得,忱哥哥更好看,只是他給人的感覺太冷漠,沒人敢看而已。
夜冥嵐剛回到府中便得知此事,他來不及多想,直接返回宮中。
駱岑梟剛從鳳凰山回來,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上。
下方,夜冥嵐雙膝跪地,就連面具都沒有戴。
他看着那張絕美出塵的容顏,一顆心都跟着悸動,可轉瞬間,又冰冷無比。
“爲何?”他問,聲音冰冷。
夜冥嵐頭垂得低低的:“沒有爲什麼。”
“你同他才認識幾天?何況一個他國之人,你身爲朕的……朕在意之人,竟然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維護。”
說到這,駱岑梟忽然似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難不成冥嵐你有何把柄在他們之手?”或者中了毒?
駱岑梟不願意相信他的第三個猜測。
他自問容貌不差,又是一國之君,沒道理他會喜歡區區一個周國攝政王。
“回陛下,只是欣賞而已,我與他雖謀面不多,可相談甚歡,對上雲忱爲人很是欣賞,求陛下念在冥嵐這些年兢兢業業爲陛下操勞的份上,饒他們一命。”
說着,他的頭咚的一聲磕在地上。
“砰——”
駱岑梟直接摔了手裏的珊瑚珠,那雙深邃的眼此時猶如一隻發怒的獵豹,死死盯着下面的人。
珊瑚珠被地面彈了回來,重重砸在夜冥嵐的肩膀,可他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駱岑梟緊張的想要去扶,可想到他跪在這是爲了誰,心口就無比堵得慌。
好,很好。
他凜然一笑,王者霸氣盡顯,“放了他們,也無不可,可若是朕爲了一己私慾也未必不能網開一面。”
夜冥嵐不自覺的後退一些,盯着他腳上金色祥雲紋路,額頭上冷汗涔涔。
駱岑梟忽然俯下身,帶着薄繭的手指勾起他的下頜:“冥嵐,嵐兒……”
他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屬於男人情動時的暗啞。
夜冥嵐的頭垂的更低了。
駱岑梟不給他低頭的機會,強硬的將他的臉擡起來,讓他直視着自己的目光:“朕知道,你一直都明白朕的意思,可爲什麼不願意照做呢?”
“陛下!您可清楚您在做什麼?”夜冥嵐慌張提醒。
“呵呵,朕還能糊塗了不成?”
“若是你願意,朕自當看在自己人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寬容一些。”駱岑梟忽然站直身子,兩手背於身後,周身氣息瞬間變得冷漠生疏。
夜冥嵐苦澀一笑,他當然明白,否則他何必要終日戴着面具。
曾經以爲,這張臉就是他的孽,他恨不得刮花了他,直到……
“請,容冥嵐再三考慮。”也不待駱岑梟應允,他兀自起身直接離開大殿。
看着那抹身影,駱岑梟眼中的殺意漸漸收了起來。
若是剛纔冥嵐敢爲了那些人寧願委屈自己,那他當真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清冷的月色從狹小的窗口映入。
地上,顧逸玨緊緊抱着上雲忱的身子,指尖摩挲着他的臉頰。
他相信,只要不交出貓眼玉,那些人絕對不會對他們怎麼樣,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何況,即便是他們發現了貓眼玉,最多會傷害他,而不是傷害忱哥哥。
等出去後,他就去尋藥,一定將忱哥哥恢復如初的。
突然間,一陣打鬥聲從走廊裏傳來。
他轉身望去,就見幾名黑衣人手持長劍殺了進來。
一名獄卒想要阻攔,被黑衣人一腳踹開,手中的劍柄狠狠敲擊在對方的後頸上,獄卒瞬間倒地。
誰?
顧逸玨心頭猛然一跳。
這時,那道身影已然來到牢房跟前,一劍劈開了牢房門上的鎖頭,對着他們道:“快,跟我走。”
顧逸玨微愣,萬萬沒想到,來劫獄的人竟然是……夜冥嵐?
“不行,我若是走了,你怎麼辦?”何況,他要需要白狐,不能帶着忱哥哥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夜冥嵐此時急得不行,這麼大的舉動根本隱瞞不了國君多久,“你快點,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
有一道聲音響起。
夜冥嵐心頭一驚,驟然回頭,就見林悠悠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手持長劍正站在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夜冥嵐質問,他做的很隱蔽。
“連我混進你的隊伍裏都不知道,還妄圖奪過國君的耳目,夜郎,你是不是傻啊!”
夜冥嵐看向顧逸玨,充滿慚愧。
“她說的對,夜公子你還是先行回去,咱們再另想它法。”他還有籌碼,不怕。
夜冥嵐只能點了點頭,深深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這才離去。
林悠悠緊隨其後,快到天牢外時,送上人情:“放心,回頭讓我父親向國君求求情,定然不會爲難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