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那個不傻的自己闖的禍,他又沒理由生氣。
顧逸玨要知道身旁的人腦補了這麼多,非得把他腦殼敲開不可。
白靈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掩蓋住他眼底翻涌的情緒。
那個夢是如此的真實,真的讓他心痛。
夢裏的男人到底是誰?又在何方?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又爲什麼他的記憶裏一點都想不起來。
它已有千歲,甚至,在這片土地沒有被人開墾居住時就已經存在了,但爲什麼千年之久的記憶中,無論如何也翻不到那個男人的半片身影呢?
半晌,他終於擡起頭,將所有的心緒掩蓋,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狐牙。
顧逸玨鬆了口氣,要是他有個好歹,忱哥哥就再也恢復不了了。
可白狐該怎麼用?總不能真吃了吧?
他拉着上雲忱回了兩人的帳篷,放下簾子,壓低聲音問:“忱兒,白狐要怎麼能爲你治病?”
上雲忱傻乎乎的四周查看:“白狐在哪?”
顧逸玨想着這個沒有殺傷力的忱哥哥,如實相告:“白狐,就是白靈。”
“白狐,不是狐狸?”
“先別管這個,你知道怎麼治病嗎?”顧逸玨問。
上雲忱想了又想,最後搖搖頭,“是不是得吃了?”
行了,當他沒問。
駱岑梟翌日一早集結了十萬精兵,雙方在城門處相會。
駱岑梟今日特意換了一個超大馬車,裏面異常寬敞,裝飾華麗非凡。
此行向北,天氣會越來越冷,所以裏面就連入冬的配備都十分齊全。
遠遠的,便看到夜冥嵐騎在馬上,同顧逸珏的馬車遙遙走來。
幾人打過招呼,便各自點兵。
駱岑梟趁此來到夜冥嵐的跟前:“冥嵐,你身體不好,不宜騎馬,還是隨朕乘坐馬車吧?”
他與其小心翼翼,哪裏有半點帝王的威儀。
夜冥嵐移開目光不忍去看,“多謝陛下,冥嵐還是覺得騎馬舒坦。”
駱岑梟還想說什麼,隊伍已經點兵結束,他手一揮道:“牽馬來,朕隨夜公子一同騎行。”
“陛下這是何必!”夜冥嵐負氣的看向他。
駱岑梟並未多言,翻身上馬,手裏的繮繩輕輕一抖先行而去。
兩軍合併,猶如一條巨龍在官道上蜿蜒而行。
白靈一改往日的靈動活潑,從出行到現在整個人都變得落寞無比,安靜的好似根本不存在。
上雲忱窩在顧逸玨的懷裏,時不時用他的腦袋蹭了蹭。
顧逸玨哭笑不得的把人扶起來。
上雲忱不幹,腦袋再次拱過來。
顧逸玨手指用力的戳着他的額頭:“你把我腿壓麻了。”
“啊?那我給你揉揉。”他連忙跪着雙膝開始在顧逸玨的腿上輕輕捏着,從上到下,殷勤的就像一個小僕人。
顧逸玨趕緊把他按住:“咳,不麻了。”白靈還在呢像什麼話。
上雲忱嘿嘿一笑,瞬間就要拱過去。
顧逸玨趕緊指了指腿:“忱兒,我覺得這條也麻。”
就在這時,利刃破空的聲音乍然響起。
“不好了,有刺客,救駕,快救駕!”
北靖侍衛立即將駱岑梟圍了起來。
此刻好似有備而來,蜂蛹的朝着那兩輛華麗的馬車衝去。
夜冥嵐的目光一掃,不好!他們是奔着上雲忱去的!
“擔心!”
他大喊一聲飛身而起一劍砍死一個刺客。
刺客見狀,風起雲涌,所有人全都朝着夜冥嵐攻來。
駱岑梟頓時急了:“保護夜公子!”擡起腰間的佩劍飛身而上。
刺客極爲有步驟的記性,一波接着一波開始了迂迴戰。
這時,一名刺客手裏的長劍倏地朝着夜冥嵐刺去。
雖有靈狐血,可他身體剛剛恢復根本打不動,沒一會便覺得體力不支,身子騎在馬上搖搖晃晃。
駱岑梟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靜。
“冥嵐!”他大喊一聲,飛身而起,一腳踢開準備襲擊的刺客。
可就在這時,不知從何飛來一支銀光閃閃的暗器,直擊夜冥嵐的面門。
駱岑梟想要去踢已經來不及了,而他手裏還應付着一個刺客。
危急關頭,他朝着夜冥嵐用力一撞,將他整個人撞得跌落馬背,而那枚飛鏢瞬間淹沒在他的手臂裏。
這一幕誰也沒看到。
但夜冥嵐看到了!
“陛下!快傳軍醫!”
一時間隊伍徹底停滯下來。
暗二徹底怒了,帶着人猶如狂風過境一頓絞殺,瞬間將那些刺客殺的片甲不留。
她焦急的來到馬車跟前詢問:“王爺,王妃,你們怎麼樣?”
“我們沒事。”顧逸玨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是真的沒事,因爲上雲忱竟然在他懷裏睡着了,還是這麼大的動靜!
駱岑梟受了傷,許多士兵也傷了,本打算加快進程趕到惠城,沒想到多人受傷。
所以他們只能在此臨時紮營。
夜冥嵐在帳篷裏小心翼翼的駱岑梟擦拭着傷口:“陛下,您忍忍,我給您把飛鏢拔出來,可能會疼。”
駱岑梟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無奈失笑:“你當朕是雞蛋殼?吹彈可破??”
“陛下……”夜冥嵐想要啓齒,但話到嘴邊被他硬生生給逼了回去。
“冥嵐,朕知你心意,此行朕說無私心是假的,可朕心裏清楚,感情之事無法左右,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我做我的,不打擾你,若你覺得那日回頭來看,我還看得過眼,是你命中的良人,那你便回來找我。”
“陛下,你明知我喜歡的不是你又何必呢?”夜冥嵐怕,他怕這樣的神情他還不起。
卻絲毫沒有想起,他爲上雲忱和顧逸玨付出的,他們又是否還得起。
“是不是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你的良人,哪怕你永遠也看不見,我,都會在原地等你。”
你一回頭,就能看見。
嵐兒,我愛你,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