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帳簾的縫隙裏又探出一顆腦袋來,眼珠來回轉了轉,確定姓夜的走開了,這才又將腦瓜子收了回去,還不大放心的把帳簾收緊,然後拉着白靈悄咪咪的來到最裏面。
白靈被他這一番操作繞的暈頭轉向。
“上雲忱,你這是做什麼?”
上雲忱悄悄靠近,對着他尖尖的耳朵悄悄地開口:“我看這裏都不像好人,咱們一起逃吧?”
啊?
白靈有些傻眼了,他該怎麼回答?
他裝作不懂的樣子,好奇的問:“爲什麼?”
上雲忱指了指外面,“那個姓夜的,一看就對我圖謀不軌,你看他看我的眼神,都這樣……”
他手指戳着自己的下眼瞼,學着夜冥嵐的媚眼如絲。
“我聽說,這麼看人的,都不是好東西。”
白靈沒憋住掩着脣低低的笑出了聲,“你別胡思亂想,玨兒會回來的。”
上雲忱還想說什麼,可是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覺得他根本沒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
“根本不會回來了!玨哥哥一定是被他給殺了!殺了玨哥哥,他就可以霸佔我!”
想到這,上雲忱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他的世界天塌地陷。
“你…你別哭啊,我…”白靈用它這千年靈魄飛速想着破解之法。
突然,他靈機一動,“不會的,曲成仁走的時候,我給他施了法術,不信你看。”
說着他手在背後一扯,一撮白色的狐毛捏在指尖,上面悠悠的泛着光:“你看,我的靈力可以追蹤,要是你玨哥哥出事,這個光就沒了。”
說着把那撮毛遞到他手裏。
“真的?”上雲忱將信將疑的看着那撮毛,又看看他。
白靈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可是九尾白狐!”
“我都沒找到你的尾巴。”
“你要是看到我的尾巴,我就是要死了。”
啊?
他腦袋瞬間搖的像撥浪鼓,“不看了,我要靈兒好好地。”
白靈鬆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不過,上雲忱這兩天捧着手裏的那撮毛呆在營帳裏猶如驚弓之鳥,看誰都不像好人。
夜冥嵐親自給他送晚飯,被他直接摔了出去。
哼!萬一給他下毒呢。
他可聰明瞭,絕對不會上當。
夜冥嵐無奈的搖了搖頭,蹲在地上去撿散落的碗盤。
和澤一把拉住他:“主子!他這般對您,您何必還…還給他臉!”
“放肆!本公子的事輪的到你插嘴?”
“可……”
他看向營帳裏,眼底心底充滿了恨意!
公子是狐族的驕傲,就連國君都要對公子委婉小心,如今竟輪得到一個他國賊人侮辱輕視,憑什麼!
他們的公子,就該高高在上,該萬人敬仰,詆譭他的人,都罪該萬死!
就在這時,許建國突然怒氣衝衝的朝着駱岑梟的營帳衝去。
“大膽,我皇營帳豈可擅入!”侍衛攔下。
許建國一腳踹了出去,掀簾闖入,“北靖國君你什麼意思!我軍部署多日,你說變就變,拿將士們的心血當兒戲嗎?枉爲一國之君!”
“放肆!既知朕爲一國之君,爾等下臣還不跪地請罪!”
“我非你北靖臣子,何況如今是在外迎敵,本將軍的膝蓋不跪昏君!”
駱岑梟氣的回身去了寶劍就要上前。
夜冥嵐飛快趕來:“陛下息怒,許將軍息怒。”
兩人冷哼一聲,相看兩厭。
“糧草有限,拖不得,明日必須出征!”許建國怒道。
“朕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將軍把陳寅老賊趕進你北靖地界,到時候你自己兜着!”許建國丟下這句憤怒的離去。
“你……”
駱岑梟氣的手指着遠方。
“陛下息怒,何必跟他一般見識,他也就是說說,尚且沒那個能耐。”
溫聲細語的話,瞬間澆滅了駱岑梟的怒火,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住他的,“冥嵐,還是你懂朕的心。”
夜冥嵐忽然躬身雙手抱拳:“陛下早些歇息。”轉身離去。
駱岑梟看着他急切躲避的背影,脣角溢出一抹苦澀。
夜冥嵐腳步生風的逃離了駱岑梟的營帳,正向吩咐些什麼,一回頭卻發現和澤不見了。
與此同時,營地的上空,一隻白羽信鴿煽動着翅膀撲棱棱的直飛上天。
鴿子穿過樹林,飛過城牆,穩穩地落在了臨城的府衙內。
侍衛從鴿子腿上的竹管內取出信件,腳步匆匆的給丞相大人送去。
前面兩次全都被那人說中,陳寅依然對那個內奸深信不疑。
“信上怎麼說?”魏將軍着急的問。
陳寅將信放下,心中猶豫,“上雲忱瘋病發作,而他軍中意見不合,正商量着明早出擊,可……”
“那還不趕緊迎戰。”魏將軍閒的都要生蛋了。
“可顧逸玨說,他們七日後纔會迎戰纔是時機。”
他心中猶豫,也怕被算計。
“丞相大人,若是不妥,咱們隨時撤兵,您覺得如何?”
陳寅想了想,最終拍案定板,“好,明日出徵!”
翌日。
北靖上空陰沉沉一片,再次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花猶如散落的棉花一團一團的往下掉,遮住了人們的視線。
許建國獨自帶着五萬人馬朝着臨城的南門進發。
“將士們,今日,勢要拿下陳寅老賊的狗頭!”
“拿下狗頭,抓陳寅,殺!殺!殺!”
軍鼓雷鳴,許建國帶着隊伍殺氣騰騰的出發。
上雲忱雙手揣在斗篷中,望着長長的隊伍走進大雪中,對玨哥哥的思念更加沉重。
他,怎麼還沒回來?
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你還不去找你那個親親的玨哥哥,告訴你我們夜公子可不是你肖想的。”
他詫異,誰這麼陰陽怪氣?
回頭看去,就見夜冥嵐的手下和澤正一臉厭惡的看着他。
正好,他也厭惡他!
不過,他剛纔說什麼?
“你知道玨哥哥在哪?”他激動地詢問。
和澤冷哼一聲:“當然知道,你那個玨哥哥,如今就在戰場,待會打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那戰場怎麼走?”許將軍他們走遠了,他根本追不上。
“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纏着我們公子我就帶你去。”
“我纔不稀罕他,你快帶我去。”
“好。”和澤笑着應下,眼底一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