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了。”週末,天才矇矇亮,即將要出門的金田一三像往常一樣,在出門前對着黑洞洞的玄關輕輕說了一句。

    然後落鎖,落鎖,再落鎖,一切步驟與她以前出門也都差不多。

    跡部家派來的老管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當着金田一三的面說些什麼。

    作爲老牌財閥,跡部家族在東京獨佔了一大片土地,年輕人往往喜歡熱鬧,喜歡住在更加方便的別墅裏,但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更加偏愛以前的風格。

    穿着傳統和服的女生跟隨傭人的步伐,走在傳統的庭院間,因爲不想驚嚇到老人,衣櫃裏其實深色調更多的金田一三最終還是在和服店新買了一身簇新的淡紫色和服,臉上的遮擋物也從簡單粗暴的口罩變成了不離手的扇子和麪紗,雖然看上去還是有點違和,但比她之前的打扮可要好多了。

    “槿,你來了。”和室的門緩緩打開,身形消瘦卻仍舊威嚴的老者正坐在榻榻米上下着圍棋,擡眼看見金田一三離譜的裝扮也沒多問什麼,“時間還早,來陪我下一盤棋吧。”

    “是,洋平爺爺。”

    金田一三緩緩坐下,打量着這盤棋局。

    黑棋形勢一片大好,白棋則日薄西山,眼看着就快要輸了。

    不巧,她面前擺的,正好就是白棋。

    老人家有時候還真是狡猾啊……

    不過,等老管家前來送茶時,看到的,便是一老一少坐在棋桌旁,老者閉目養神,眉宇間多了幾分煩躁,讓他本嚴厲的面容變得更加嚴肅了,而穿着和服的女子跪坐在棋盤前,一隻手持扇,一隻手把玩着自己的棋子,眼瞼微微落下,面罩遮掩了她臉上所有多餘的表情,但那股輕鬆愜意用肉眼就能看出來。

    老管家:“……”

    總感覺老爺這次又要輸了。

    真是辛苦他擺了一個星期的殘局。

    半小時後,形勢逆轉,白棋大勝,黑棋無力迴天。

    金田一輕輕說:“數子吧。”

    當然,其實這種情況,不數也行。

    “還沒到數子的時候,我再看一眼。”

    老人還想耍賴。

    可惜,再怎麼耍賴,也抵消不了事實。

    “再來一局。”他就不信了,他跡部洋平活了八十多年,每天鑽營棋局,怎麼可能一直下不過這個孫女。

    “老爺。”管家不得不提醒,“宴會快要開始了。”總得讓年輕小姐去休息準備一下。

    “哦,景吾這次弄的化妝舞會……”視線從金田一三的臉上一掃而過,老者恢復了正常,雙手攏袖,“既然這樣,你就先過去吧。”

    “好的,爺爺。”

    “棋下得不錯,看得出有我們跡部家的風采。”誇也不忘記暗戳戳誇一下自己。

    金田一的聲音裏也帶了一絲笑意:“是,您說得對。”

    “在這裏多待幾天吧。”他突然說道,“再過幾天,你曾外公的忌日也快到了。你和你外婆長得很像,看見你,說不定他泉下有知也會開心一點。”

    “……好。”沉默片刻,其實還有事情想去做的金田一三最終還是沒捨得拒絕他的要求。

    “去玩吧,玩得開心點。景吾雖然總是說不想你,但還是在心裏很惦記你的。”

    提起自家傲嬌的表弟,金田一三忍不住笑了起來,“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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