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派女配人設崩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天旋地轉,悠悠用僅剩的靈力放緩墜下的速度,摔落在崖底斜坡。

    兩人一路滾過落雪與荊棘,撞上一塊石頭,才停了下來。

    “你怎麼樣?”悠悠聽到小路杳着急稚氣的嗓音。

    男孩被她壓在身下,身形瘦削,挨着骨頭有些勒人。她趕忙爬起來,察看情況。

    顧赦隨之坐起,他穿着清筠宗服,一身白袍,衣上金線繡着捲雲圖案,此刻袖子被荊棘劃破,斑駁的血在白衣綻開,腰間的龍紋玉佩沾染了灰。

    悠悠看着玉佩,瞬間明白過來,細看了看面前小臉。

    “對不起撞到你了,”悠悠聽到自己說,“我剛學御劍術,沒控制好。”

    顧赦聞聲擡眼,面前穿着粉色襖裙的女孩,長睫撲簌地扇動,腰間繫掛的儲物袋,繡着一片片紅色的楓葉。

    低頭致歉的時候,她頭上扎着的兩個丸子,在半空抖了抖。

    遭到這般飛來橫禍,換個小孩,或許要大哭大鬧,但顧赦面色平靜,收回打量的視線,漆黑的眼眸,如夜空寒星,顯得格外冷漠。

    他冷靜地捂着受傷的胳膊,站起身,就要離開。

    路杳趕忙道:“等等,我這有藥。”

    這裏是後山陡崖下,她此刻沒有靈力,只能靠走,回到上面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受傷的地方不敷藥,會越來越嚴重。

    顧赦彷彿沒聽到她的話,悶頭往前走,路杳急忙攔住,將人拽了回來。

    這時的顧赦,力氣還沒她大,被強硬地拉回按坐在石頭上。

    顧赦大抵發現不是對手,於是老實地任她掀起衣袖。

    他瘦弱的胳膊露了出來,冷白皮膚間,布着數道深淺不一的劃痕,鮮血溢出,倍顯猙獰。

    路杳心底歉意更甚,從儲物袋裏摸出藥瓶,將藥粉倒在所有傷口上。

    她擡眼,觀察顧赦神色。

    她修煉時磕磕絆絆是常有的事,師父便把這藥給她,這藥效果很好,但塗抹在傷口時極疼,她每次敷藥都疼得嗷嗷直叫,故而後來,都小心謹慎地不讓自己受傷了。

    可面前的顧赦,小臉漠然,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

    路杳一臉驚奇,往他的傷口多倒了點藥,發現顧赦抿緊了脣,胳膊微顫,似乎想收回又忍住了。

    路杳鬆口氣,旋即朝他笑笑,原來是有知覺的。

    顧赦手指不自覺攥緊。

    她在笑什麼。

    來到清筠宗不足半月,顧赦身處在這個修仙界第一大宗,如驚弓之鳥,晝警夕惕。

    他知道帶他來的是誰,路天沉,在烏霄殿的時候,聽說過就是此人,在修仙界與靈魔界大戰中,將魔君殺掉,憑一己之力擊退了萬千魔軍。

    整個烏霄殿的人,無不對其恨之入骨。

    他不知路天沉爲何帶他來此,但他知道,一場屍橫遍野的大戰,剛過了數年而已,自己是魔修,一旦在修仙界暴露身份,會引來無盡的禍端。

    他雖厭惡在烏霄殿的日子,但在清筠宗,處境會更糟。

    顧赦籌劃着逃出仙宗,至少從路天沉的眼皮底下逃出去,今日就是來後山探路,萬萬沒想到,會遭受無妄之災。

    他來此地,唯一接觸的人,只有給他每日送飯的老伯伯。

    其餘人,他都繞道而行。

    這次避無可避,顧赦忍着疼痛,視線落在路杳身上。

    一起從陡崖摔下來,女孩情況不比他好多少,烏黑髮絲變得散亂,頭上扎着的丸子歪斜了,臉頰灰撲撲的,頸側被碎石劃破,一道血痕猙獰地落在雪膚間。

    她給他敷藥,難道察覺不到自己受傷了嗎。

    顧赦感到費解,在他的認知中,後不後人不一定,但一定先己,除非這藥有毒。

    顧赦打量她的目光變得冰冷,垂在身側的手,掌下浮起黑色冷霧,就要襲去的時候,女孩忽然靠了過來,微嘟起嘴。

    一絲涼氣,如輕風拂過傷口。

    顧赦微微一頓,漆黑的眼眸,緊盯着她,掌中黑霧消失。

    路杳給他吹了口氣,減緩疼痛,旋即給頸側疼的地方抹了點藥。

    藥粉落在頸側,她疼得小臉皺成一團,一隻手往傷口處扇着冷風。

    顧赦瞥了眼她,起身又作離開,這次路杳沒攔他,只抓緊時間追了上去。

    後山地面積着雪,白茫茫一片,天色越黑越不好尋路。

    兩人年歲皆小,行步緩慢,一言不發地走到深夜,都氣喘吁吁了。

    天色昏暗,烏雲遮着月亮,與一望無際的羣山相接,後山鬼火狐鳴,遠處傳來幾聲狼嚎。

    顧赦衣袖被拽住,喘着氣回頭。

    “不用怕哦,我這有爹爹給的玉,”路杳摸出用紅線系在脖頸的勾蓮玉,給他瞧。

    顧赦眉眼漠然,竟以爲他會怕。

    他欲甩開袖間的手,垂眼發現女孩手在發抖,目光一轉,她小臉慘白,身後一點風吹草動,身影都緊繃幾分。

    原來是賊喊捉賊,顧赦冷冷地一抿脣。

    仙修真膽小,幾聲狼嚎就嚇成這樣,也很嬌氣,擦點藥就疼得眼眶泛紅。

    擔心她哭起來,惱人,他讓她拽着。

    又走了小半時辰,夜色沉沉,兩人精疲力盡,停在一棵大樹旁。

    “我們在這休息會吧,”路杳道。

    話音剛落,一團雪從樹梢落下,砸在她發頂。

    路杳揮走落雪,本就凌亂的髮絲更亂了,她索性解開發緞,頭頂的小丸子沒了,細軟的髮絲披散肩頭。

    “我叫悠悠。”說完,路杳遞給顧赦一截樹枝。

    “你叫什麼,寫下來吧。”

    “顧赦,”他道。

    路杳愕然:“原來你會說話,”

    顧赦黑眸看了眼她,路杳心領神會,對方是不想理她,才一直沉默。

    想來也是,若她被誰撞下山崖,起來得跟對方大戰一番不可。

    環顧四周,路杳瞥見一株紫色的藥草,冰葵,只有寒冷之地才生長得出來。

    她面色一喜,匆匆起身。

    顧赦目光跟着她,看到路杳將藥草摘了回來,冰葵紫葉外層凝着白霜,她在手中捂化了霜,欣喜地給他看。

    “聽說做錯事後,有幸摘到冰葵,就代表誠誠懇懇的道歉,一定會能被原諒。”

    聽懂了暗示,顧赦面無表情。

    穿着襖裙的女孩,見狀用冰葵的紫色葉片,輕戳了戳他指尖:“這傳說是真的嗎。”

    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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