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老實實揣上清筠宗牌,在一衆詭異的目光下,走入參加清筠入宗試煉的大部隊。
由於目睹者衆多,不過片刻,傳聞已滿天飛了,關於慕宗主與神祕女子的關係衆說紛紜。小烏鴉最喜歡聽這些,側着耳朵聽完一圈,就站在悠悠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說悠悠是慕宗主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說慕宗主對悠悠一見鍾情了呢。”
“說悠悠是路宗主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呢。”
悠悠左耳進右耳出,念念不捨地收起長笛,惆悵嘆息還未嘆完,擡眸對上目光灼灼的同行夥伴們。
她默了默:“傳聞是真的。”
她回答得模凌兩可,因爲傳聞多不勝數,甚至千奇百怪,但同行的各位顯然都有各自的理解,聞言皆陷入‘不可思議’的震驚中。
蒼舒孑忍了一路,跟隨大部隊抵達清筠後,終於找到機會,將悠悠拉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一陣輕風吹過,透着清香的竹葉飄落。
蒼舒孑蹲在牆角,叼着片葉子,直勾勾的眼神不言而喻:“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雖是闊別三年,但再回來,一切彷彿什麼都沒變,悠悠嗅着空氣中的清香,拾起竹枝在地面戳了戳。
“其實我還有個名字,”
蒼舒孑:“什麼名兒?”
“路杳。”
蒼舒孑嘴裏的葉子一頓,顫着尖掉落在地。
“?!!”
明月峯。
半山腰,一行弟子腳步匆匆,低聲竊竊私語。
其中一人道:“去瞧瞧就知道了,聽聞那女子小有姿色,說不定真跟慕宗主”
“謠言止於智者,”另人嗤笑。
“還一見鍾情,別說小有姿色,就是傾國傾城,能比得上芙雪峯主半分動人麼,我看你們峯主?!”
幾人臉色一變,擡頭望去,前方路口站着個窈窕身影,雪衣烏髮,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麗面容,額間點着金鈿,神色柔和地看着他們。
正是夜明長老退隱後,掌管明月峯的白芙雪。
“峯主好。”弟子們趕忙行禮。
“晌午正熱,修行雖要勤苦,但也要適當休息。”她開口,聲音如陣柔風拂過心頭。
一行人不由羞紅了臉,芙雪峯主如此關心他們,殊不知,他們行色匆匆是爲了去湊熱鬧。
待白衣身影離開,幾人鬆口氣。
“慚愧,幸而沒被峯主聽到那些話,”
“芙雪峯主真好,對我們這些弟子都如此溫柔,也只有她配得上慕宗主了。”
“唉,希望峯主再無波難了,三年前從幽都被救回來後,不僅失了憶,還落了病根,這幾年,多虧了慕宗主給她尋藥補身體。”
“嘿嘿,那是,慕宗主對咱們峯主可好了!”
一行人漸行漸遠,沒人察覺到,遠去背對着他們的白衣身影,嬌美的臉蛋早就黑了。
“他們說的是誰,怎麼回事?”
金簪在她發間散着微光,裏面飄出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安撫她道:“仙主息怒,是誰都不重要,仙主纔是慕宗主的姻緣,他只會對仙主心生情愫。”
雖說慕天昭對她很好,但她還是覺得哪都不如人意,尤其是慕天昭跟隨路天沉修行了兩年,聽聞路杳也在,誰知路杳有沒有使什麼手段,兩人有沒有日久生情。
霓羅沉着臉:“還有她能拉開軒轅弓的事,至今都沒查清楚,還是大司命呢,半點用都沒有!早知道我選少司,想來比你有用。”
簪上金光微閃,對方聲音也冷了幾分:“有件事,君上讓小人提醒仙主。”
“行了,我知道,那條燭龍是不是,”霓羅臉上露出厭煩的神情。
“你們說的輕巧,自己來試試,一條沒教養的臭龍,對它再好都沒用,整天蹬鼻子上臉,煩死了。”
大司輕嘆,霓羅瞬間尖聲道:“你竟在想白芙雪!”
“仙主誤會了,小人只是覺得仙主如今戾氣太重,因果報應,不如放出”
“什麼報應,我看你是瘋了!”霓羅無比憤怒。
“有人來了。”大司提醒。
一陣交談聲飄來,霓羅強忍怒氣,擠出一貫溫和笑容,拂袖離開此地。
待她離去,林間一棵參天大樹上,緩緩冒出兩個身影。
“雖然模樣很美,”蒼舒孑斜躺在樹幹上,若有所思地抽出咀嚼半天的靈草,點了點腦袋。
“但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蒼舒孑聽不到交談聲,霓羅也未張開過嘴,他只看到雪衣女子站在原地,一會黑臉一會豎眉,宛如在唱獨角戲。
悠悠盤膝坐在樹上,託着腮:“滿足了嗎。”
“看到美人很滿足,不過讓我再躺會,”蒼舒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陽光穿過繁密的枝葉灑下,他微眯了眯眼,手枕腦後道。
“你的情敵很厲害啊,我看你要不算了吧。”
“都說了不是情敵,”悠悠道,“何況不是我說了算,我還有任務,被天道捕捉到氣息,還要被雷劈呢。”
得知系統與天雷存在的蒼舒孑:“這些東西太過分了!”
悠悠:“是吧,還是你自在。”
“欺人太甚,竟然讓你做撮合慕天昭和白芙雪的任務,”蒼舒孑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他捏緊拳頭,義憤填膺坐起來。
“你受委屈了,居然讓單身狗當紅娘,媽的,喪盡天良!”
悠悠感動的表情一頓,蒼舒孑拍了拍胸膛:“遲早打爆它們,給你報仇!”
悠悠:“謝謝哦。”
蒼舒孑:“不客氣。”
爲悠悠鳴不平後,蒼舒孑重新躺好:“話說,你可找到解決天雷之法,總不能一直受人挾制,如果任務失敗,這世界偏離了原先的軌跡,到時候天道捕捉到你的氣息,你逃得了嗎。”
悠悠:“學了個法術,不過未曾實踐。”
蒼舒孑輕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話音落下,閉眼看起來準備睡覺了,悠悠忍不住道:“你不去修行?”
清筠入宗試煉明天就開始了,以兩兩對戰的形勢,輸了直接淘汰,十分殘酷,此刻除了她二人,其餘人都在臨陣磨槍,準備明日的對戰。
悠悠難以理解,她可以悠哉悠哉,蒼舒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