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家的人呢?”
他們纔是聞人泱泱真正的家屬。
“聞人先生他們這幾個月已經明顯和聞人泱泱小姐劃清了界限,所以她不好聯繫聞人先生他們。”
易九說完這話,發現陸霽淵垂眸想着什麼。
“爺,您是不是覺得聞人泱泱小姐還是有點可憐?”
“可憐?”陸霽淵低聲笑了一下。
易九聽出了其中的諷刺意味,敏銳的感覺到危險,後背發寒,不敢再輕易開口。
如果放在半年之前,陸霽淵的確會對聞人泱泱心生憐憫,甚至會因爲她一個電話而毫不猶豫的連夜坐飛機去她所在的醫院。
因爲照顧聞人泱泱,是他對陸允憲的承諾,也是他的責任。
可是,聞人泱泱的心裏恐怕早就沒有了陸允憲,她說出‘你哥已經死了’這句話的時候,陸霽淵就對聞人泱泱徹底失望。
至於聞人家……那是因爲當初聞人泱泱自願把長輩送的小鎖歸還,以逃離自己做錯事後的懲罰。
這一切,都是因果。
聞人泱泱的電話再一次打來。
第四個了。
彷彿只要陸霽淵不接通,她就會持續不斷的打來。
陸霽淵接通後,並沒有說話。
過了兩秒。
聞人泱泱虛弱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四哥……”
“我會安排人來醫院照顧你。”陸霽淵的語氣格外的冷漠。
聞人泱泱躺在病牀上,眼淚從眼角滾落。
她其實就是感冒發燒,不是什麼大病。
原本想借題發揮博得陸霽淵的憐惜,沒想到等待的卻是一句‘安排人照顧你’。
“四哥,你明明知道,我想見的人是你!”
聞人泱泱哭着說,“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只有你了!盛晚棠把我的親人給搶走了,她現在把你也給搶走了,我只是想見你一面都這麼難嗎?”
陸霽淵捕捉到她話中的關鍵詞,語氣陡然嚴肅:“你怎麼知道的?”
“什、什麼?”
“盛晚棠的身份。”
聞人泱泱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她非常慶幸現在是打電話,陸霽淵看不到她的神色。
“我……我是自己猜的。”聞人泱泱很快找好藉口,“我之前就覺得二姐對盛晚棠好得很奇怪,加上盛晚棠和已經過世的奶奶長得很像,和聞人兮桐的年齡也相符……”
“你明知道長得像,還一直沒有提。聞人泱泱,你明知道聞人家的這些年找聞人兮桐廢了多少功夫!”
陸霽淵掛了電話,更加覺得,聞人家這些年養了一直白眼狼。
如果聞人泱泱早一點提出這個線索,盛晚棠也不至於這麼晚才找到親人。
聞人泱泱雙手緊緊的攥着被子,淚如雨下。
“哐當!”
她抓起牀頭櫃上的鮮花,全部砸在地上。
她提?
她爲什麼要提?
她當初能進入主家,就是作爲盛晚棠的替代物存在。
正主都回來了的話,她這個替代物就更加沒有用了!
盛晚棠都已經離開的聞人家了,她如今叫盛晚棠,不叫聞人兮桐,爲什麼還要回來!
還搶了她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至於怎麼確定盛晚棠是聞人兮桐的?
自然不僅僅是猜測。
而是一個男人告訴她!
只不過,那個人是誰,她不知道。
護士聽到聲音衝進來,以爲是病人出了事,結果一進來就看到的聞人泱泱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東西打碎了。”聞人泱泱立刻揚起笑容,和剛纔判若兩人。
這樣前後的反差反而讓護士覺得更可怕,大氣不敢喘一口,默默就來人收拾掉地上垃圾。
聞人泱泱見護士沒有再看自己,僞裝下的眼神再次變得偏執而猙獰。
-
秋季時裝週即將開啓。
由於查出懷孕,盛晚棠不得不推掉一些巴黎時裝週的邀請,保留一些有合作且關係不錯的品牌的大秀。
盛晚棠在衣帽間挑好去時裝週要用到衣物,再給陸霽淵,他幫她往行李箱內收拾好。
選好衣服,她就興致勃勃的坐在凳子上,指揮陸霽淵哪個東西應該放在哪裏。
陸霽淵一擡頭就迎上女人笑意盈盈的臉蛋,心情也跟着變好。
“我替你收拾行李都這麼高興?”
“當然啊!陸總的時間按分鐘計算,現在花這麼多時間幫我收行李,我不是賺了?”
陸霽淵蓋好行李蓋,站起來,把盛晚棠抱小孩似的抱起來。
盛晚棠下意識驚呼一聲,趕緊抱住男人的脖子,穩住身體。
“我又不是隻在收拾行李上爲你花時間。”陸霽淵把人放在牀上,“我在你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你不是也不高興?”
盛晚棠疑惑。
陸霽淵拍了拍牀,提醒:“你還哭。”
盛晚棠瞬間明白過來這人在指什麼。
“陸霽淵,你腦子裏怎麼都裝這些東西!”
陸霽淵笑笑,結束這個話題,說:“我這幾天會議比較多,下週去巴黎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盛晚棠說,“有如依陪我。”
陸霽淵的神色意味不明。
盛晚棠立刻笑着給他順毛,“我不是有如依就不用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忙工作,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很多孕婦到了孕後期都還在工作,盛晚棠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休息的必要。
除了乾嘔噁心,她的日常生活其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男人依舊不說話。
盛晚棠撐起身體,向他送了一個吻。
啵的一聲,清脆又甜。
陸霽淵臉色的不悅肉眼可見的融化了一些。
她又親了一下!
啵!
“盛晚棠,你就用這些小恩小惠忽悠我。”
陸霽淵說着這樣的話,偏偏手還在撫摸盛晚棠的臉頰。
曖昧恆生。
盛晚棠的手放在小腹上,有恃無恐:“沒辦法,誰讓你兒子還在我肚子裏呢?我現在也沒辦法給你大恩大惠!”
“女兒。”陸霽淵對孩子的性別非常的執着。
盛晚棠被噎了一下,“你現在這樣說,萬一是兒子,小心他出生之後也嫌棄你。”
陸霽淵看了眼她的小腹,“他喫穿都得靠我。”
還敢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