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淵一路握住她的手。
盛晚棠感覺到異樣:“陸霽淵,你怎麼突然這麼粘人了?”
聞人海宴和聞人時清對視一眼,一時間無語,不知道該不該同情妹夫竟然被小妹嫌棄了。
陸霽淵不說話,只是依然捏着盛晚棠的手,以此來表示:我不覺得我黏人!
護士把盛晚棠送到vip病房,醫生又檢查了一下盛晚棠的身體狀況,確定她身體狀態不錯,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病人和病人家屬。
——主要是面對這羣大佬,太窒息了!
沐如依和聞人菱煙得知盛晚棠手術結束,趕過來和盛晚棠說話。
礙於盛晚棠現在還虛弱,大家只是簡單的表示了恭喜和關心,並沒有多說什麼。
“酥酥沒來?”
盛晚棠注意着聽大家的聲音,沒有找到蘇酥。
聞人時清無奈的說:“她期末掛科了,這兩天在準備補考,沒告訴她你生產的事情。”
盛晚棠:“……”學霸表示不懂掛科。
她換一個不這麼‘悲傷’的話題:“我想摸一摸寶寶。”
“現在寶寶還不能離開的保溫箱,等你能下牀了,我帶你去找她。”聞人菱煙摸摸盛晚棠的臉蛋,說,“小妹,你真的太棒了,你是我們家的驕傲!”
她像是在鼓勵一個小朋友。
聞人海晏和聞人時清紛紛點頭,後者表示,盛晚棠簡直就是他自由人生的救星。
他終於不用再被哥哥姐姐們的催婚催生了!
盛晚棠抿脣笑,說:“那你們幫我多拍一些寶寶的照片和視頻,等我以後看。”
她不想錯過孩子的每一個成長瞬間。
一衆人看着盛晚棠的眼睛,沉默了兩秒。
明明大傢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錯,那悲傷的氣氛就蔓延開來。
“怎麼了?是寶寶出了什麼事嗎?”
盛晚棠敏銳的感到不安,手指抓住蜷縮。
“不是,棠棠你想多了。”沐如依笑着說,“孩子纔出生,哪裏看得出來模樣,不過照片我有給你拍。”
盛晚棠想起剛纔陸霽淵說的那句孩子像她,頓時:“……”
陸霽淵也不心虛,給盛晚棠掖好被子,說:“睡會兒?”
盛晚棠‘嗯’了聲,的確很累。
其他人退出病房的瞬間,臉上布起惆悵。
聞人海晏立刻給下屬打電話,讓繼續找適合的眼角膜。
話音未落,一陣紛擾聲傳來。
一箇中年男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護士攔都攔不住。
正是陸天華。
陸天華和竇雅晴得到兒子出車禍的消息,急匆匆的趕來醫院,卻發現他們根本連病房門都不能靠近!
再一問,就得知是聞人海宴的人。
“聞人海晏,你憑什麼把我兒子關起來!你還我兒子!小心我向法院告你!”
聞人海晏向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立刻上前壓住陸天華,同時捂住他的嘴。
聞人時清透過病房的玻璃小窗往裏望了一眼,盛晚棠閉眼熟睡,並沒有被外面的動靜給驚到。
聞人海晏打開旁邊一個空會議室的門,保鏢把陸天華丟垃圾似的丟進去。
聞人海晏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隨便在一把椅子上落坐,看陸天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對方過於理直氣壯,陸天華心中咯噔一下,覺得可能是發生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他兒子爲什麼會突然跑出門?還發生了車禍?
難道是他兒子幹了什麼?
沒過一會兒,陸霽淵接到消息,進辦公室來。
“老四?”
陸天華看到陸霽淵,愣了一下,立刻變了臉。
“原來這件事還有你參與?!阿啓都已經瘋了,你把他害得不夠慘?他是侄子,小心你孩子也——啊!”
陸天華話沒說完,陸霽淵一拳頭狠狠揮過去。
陸天華身體撞到椅背,又倒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嘴角都溢出血來。
“陸霽——啊!”
陸天華剛爬起來,陸霽淵又是兩拳揮過去。
“陸啓撞了我太太的眼角膜供體,這事,你知道多少?”
陸霽淵抓起陸天華的衣領,把人給提起來,“陸天華,你覺得,陸啓那雙眼睛,夠賠嗎?不夠吧?”
盛晚棠的眼角膜供體……
他驚恐的看了眼聞人海晏,再看向陸霽淵,渾身下意識一抖。
“我……阿啓他……”
陸天華不知道這件事,但是現在知道了。
難怪會收到陸啓出車禍進醫院的消息。
他很快找到重點:“他的精神狀態有問題,難道你們要和一個精神病計較?”
精神病傷人不犯法,陸霽淵當年也是靠着精神病這個名頭逃過陸允憲的事。
聞人海晏諷刺的笑了聲。
“精神病,你也得我們認纔行。”
“你什麼意思?”陸天華外強中乾,強行硬氣,“聞人海晏,精神狀態證明在那裏放着,更何況,他也沒有導致誰出人命,就算是上法庭,我們也沒有錯!”
聞人海晏一腳踹過去!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陸天華被踹飛了一米多遠,咳出血來。
“誰特麼跟你上法庭?”聞人海晏擡了下眼皮,“你沒聽說過麼?我這人一向野蠻不講理。”
“陸霽淵,陸啓好歹是老爺子的長孫,你之前做的那些,我們沒有證據,但是今天,只要他出事,老爺子不會放過你!”
“陸天華,你特麼有種沒種?你兒子犯了錯,拿你老子來壓人?”
面對聞人海晏這種最基本的假紳士都不願意裝的人,說話直白到粗魯,陸天華完全沒有辦法。
陸霽淵倒是習慣了這樣的陸天華。
“誰不放過誰,你可以試試。”他臉色冰冷到極點,“我要陸啓,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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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棠醒來是半夜。
陸霽淵陪牀,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動靜。
“餓嗎?你現在可以喫流食。”
盛晚棠搖頭。
“傷口疼,喫不下。”
那輕微的聲音裏,透着強壯堅強後的委屈。
陸霽淵心口塌下去一塊,俯身下去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