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無助的呢喃,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看不見。
她甚至都不能確認寶寶的情況,只能通過別人口中得知消息。
“安安會沒事的。”
陸霽淵抱住盛晚棠,安撫的撫摸她的後背。
“別哭,棠棠。”
陸霽淵目光落在盛晚棠的臉上,目光一凝,眉心緊鎖。
那原本有眼淚滲透的紗布,已經隱約有了血液的痕跡。
陸霽淵大驚,抱着盛晚棠就去找醫生。
聞人家兄妹得知消息趕過來,嚇了一跳。
他們沒有想到,只是找個地方處理了一會兒工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暫時眼睛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只是外傷引起的血液,但是別人注意情緒不要太激動。”
醫生的話讓衆人鬆了一口氣。
盛晚棠注意力全在寶寶上,拉着陸霽淵問:“寶寶情況如何了?”
“還在搶救。”
陸霽淵不敢欺騙她,免得被她知道之後,反而會更加擔心。
一羣人站在嬰兒搶救室外面,無比煎熬。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逃不了責任。
當初讓盛晚棠剖腹產是大家的決定,是他們對盛晚棠進行的勸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
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醫生推着一個保溫箱裏的嬰兒出來,臉上是輕鬆的笑意。
“孩子暫時沒什麼大礙了,肺部發育不全導致的呼吸困難,是早產兒的常見病症,以後要多注意。”
衆人鬆了一口氣。
盛晚棠聲音顫抖的問:“那……那孩子以後還會有問題嗎?”
醫生看了一眼陸霽淵,不確定要不要說實話。
“這……”他一狠心,“陸太太,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我不能騙您,早產兒或多或少都會有先天不足,比如免疫能力弱。但是您放心,很多孩子都通過後天的精心照顧,將底子養起來了。”
盛晚棠只能點頭,握着男人的手在不斷的用力,像是尋找支撐點。
“別哭,你不能哭的。”陸霽淵低聲道。
無論是她眼睛的情況,還是因爲坐月子,都不宜哭。
陸霽淵將盛晚棠送回病房,和聞人海晏一起去找醫生。
此時眼科主治醫生已經換了一副面孔,變得格外的嚴肅。
“陸先生,聞人先生,盛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從我剛纔查到的情況來看,她的眼睛已經有了初步併發症的狀況,情緒波動導致的流血淚就是其中一個表現。”
爲了不讓盛晚棠擔心,剛纔醫生選擇了瞞着病人,畢竟病人還在月子中,不能太憂心。
“我只想聽解決方案。”聞人海晏說。
“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是尋找一副新的合適的眼睛。”
匹配的眼角膜哪裏是這麼容易找到的?
但是,即使再難,他們也會找!
-
盛晚棠擔心寶寶,睡得也不安穩,沒睡一會兒又醒來,想去保育室守着寶寶。
結果被護士以探望時間有限有由拒絕了。
——盛晚棠現在需要休息,而不是一直去守着新生兒。
“不舒服?”
盛晚棠下意識放下手。
過了兩秒,老實說:“有些漲。”
陸霽淵眸光一暗。
“我看看。”
他說着話,已經鎖了門,回來解盛晚棠的上衣鈕釦。
盛晚棠下意識想要阻住,手落到他的手腕上過了幾秒又鬆開。
男人低聲笑,那笑意深沉淳厚,像帶着鉤子。
“這是我們兒子口糧。”
“……”好想讓這個人閉嘴。
盛晚棠感覺胸膛一片涼意。
男人的手心溫度偏高,落在皮膚上一片酥麻。
盛晚棠渾身一顫,耳根紅透了。
……
病房內格外的曖昧。
盛晚棠的手抓緊了被單,呼吸都緊了幾分。
“好、好了沒有呀?”
盛晚棠聲音都在抖。
陸霽淵低聲笑起來。
“陸太太,你是有感覺了嗎?”
盛晚棠推開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咬牙切齒的說:“陸霽淵,工具人不好好當,我去找一個稱職的工具!”
陸霽淵氣得扣住人的後腦勺,狠狠的把人吻了一通。
“你找誰?嗯?”
陸霽淵聲音裏全是威脅的意味。
盛晚棠訕訕一笑,“找個女性工作者。”
“女人也不行!”
陸霽淵捏着她的後頸,就像是在捏一隻心愛的寵物,“連沐如依我都介意,你覺得,別的女人,我不介意?”
“……好像不漲了。”
“出來了。”
如果盛晚棠此時能夠看見,就會發現她現在的目光格外的暗沉,像是一個深淵旋渦,要將人給拉進去。
盛晚棠讓陸霽淵給她拿來吸奶器。
初乳營養價值高,不能浪費,可以吸出來,用奶瓶喂安安。
吸奶器微弱律動聲在空氣中響起。
這樣陌生的感覺讓盛晚棠的注意力不能從胸口移開。
陸霽淵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盛晚棠感覺差不多了,把奶瓶遞給陸霽淵。
陸霽淵出門去把奶瓶遞給護士,護士拿去喂安安。
——這兩天安安都是喝的奶粉。
沐如依端着鯽魚湯進病房來。
一邊打開保溫桶一邊說:“你們剛纔做什麼了,我看陸霽淵瞅你的眼神跟餓極了的狼看到鮮肉一樣。”
由於病房的設計,病房鎖了門,沐如依從外面的玻璃小窗恰好只能看到陸霽淵的臉,看不到盛晚棠。
盛晚棠頓時:“……”
他不就是餓極了的狼嗎?
就在這時,走廊外傳來躁動,有女人高聲喊叫的聲音——
“陸霽淵!陸霽淵你給我出來!你必須讓我見我兒子!”
沐如依走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
回頭對盛晚棠說:“是竇雅晴。”
竇雅晴想闖進病房,但是被外面的保鏢給攔住。
話音剛落,送完母乳的陸霽淵就趕回來。
其中一個保鏢道:“陸總,陸啓的病情突然惡化了,但是徹底的治療方案得您和聞人先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