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胡爲 >第7章 雙標侯爺
    歡歡面色鐵青臉擺的臭臭的,在東南門等着她們的嚴承瞧見歡歡的臉色頓了一下,向長樂行了禮,少不得關心歡歡一番。

    “還不是那個景巫婆!老不羞的玩意!”歡歡大概一輩子的罵人話都用在景娟青身上了,“等着吧,總有一天讓她嚐嚐我的巴掌十八式!”歡歡憤憤地舉了舉手掌。

    嚴承又是寵溺地哄了她一陣,長樂看了眼東南門的禁軍守衛,按下了歡歡的怒氣,輕聲道:“來日方長。”

    又看向嚴承:“嚴參軍,今日麻煩你了。”

    嚴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容爽朗帶着一點羞澀:“公主,您是歡歡的主子,不必對卑職這樣客氣。”

    長樂瞧着她二人,說不羨慕是假的,她感情受了欺騙,是她倒黴,她不會否定別人的真情,不過,如今也不是她貪戀這種東西的時候。

    出了東南門,馬車一路朝長街而去,車外小販叫賣的聲音和行人的喧鬧聲交雜在一起,熱鬧極了,大概是心裏沉悶久了,不能舒展,此時長樂竟有些喜歡這種煙火氣。

    行過了一條一條街道,穿過了向行街,馬車停了下來,嚴承在外喊了一聲:“小姐,到了。”

    歡歡從一旁拿了帷帽給長樂戴上,白色的薄絹垂掛而下,將長樂腰以上都遮了嚴實,而她自己已經做了男子打扮。

    平時她們出街,倒也不用如此講究,實在是今日來的這條陵口大道人流有些複雜,他們要去的黑暗往生更是魚龍混雜,還常有亡命之徒出現。

    天子腳下帝都平京城還有這樣的地方,已顯見的這個王朝快進入亂世之秋了,那些爲了生計不得已出賣拳腳在擂臺上供那些上流紈絝子弟消遣做賭,玩弄取樂。

    長樂忽視了街道周圍頻頻投來的目光,跨進了門檻,門邊站崗的打手雖看不清長樂的面容,但見她通身的氣派和帶的兩個隨從,也心知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皆尊敬地躬了躬身。

    甫一進入,整個會場都是昏暗暗的,只能看得清周圍一圈的人,唯有中央擂臺一處自天花板照進的一束光,照的擂臺上生死搏鬥的人格外清晰,包圍周邊的一二三樓的包廂卻只看得見人影,看不清面部。

    會場人聲鼎沸,那些湊熱鬧下注的平民百姓只能圍在擂臺周邊高聲吶喊,刺耳的鬨鬧聲,引來了長樂短暫的不適。

    嚴承和歡歡護着長樂不被其他人冒犯撞擊,坐到了事先定好的位置,雖然處在偏僻的角落,但看向擂臺的視線是一目瞭然的。

    歡歡從小習武,在夜色中尚能看得比長樂清楚些,她環顧了一週,驚訝之餘不免也放下了心,這裏和長樂一樣遮遮掩掩的姑娘不在少數,還有些姑娘家更是堂而皇之毫不避諱地坐在臺下,大梁民風雖不至於死板,可姑娘家到底還有該守的禮數,如今竟這樣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歡歡難免覺得有幾分唏噓。

    乍然聽得臺上一聲環響的敲擊聲,嚴承微微湊向長樂,低聲道:“公主,他們上場了。”

    長樂心中猛地一緊,擡起了薄絹的一邊,懸掛於帽檐上,晦暗不明的環境下,她的眼睛尤其明亮,她直直盯着場上的三個男人,無邊無際的恨意從四面而來,將她團團包住。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世意圖欺辱長樂的三個禁軍侍衛,猥瑣奸詐,兇惡令人作惡的嘴臉,長樂終身難忘。

    自她被關進小樓,蕭善煙就安排了這三個侍衛日夜守在門口,他們每每送快餿了的食物進屋時,看長樂的眼神一日比一日貪婪,伴隨着幾聲輕浮的笑聲,長樂強撐着一日塞一日的恐懼,整日冷冷的,像是築起了冰牆,希望他們能有所收斂。

    直到那日大雪紛飛,他們終於肆無忌憚地衝進了屋子,不顧長樂已經弱如柳絮的身子,一個個黑漆漆的手抓住了她,滿嘴的污言穢語,令人作嘔的眼神纏在了長樂身上。

    長樂沒有力氣掙扎,連哭得力氣都沒有,只是流着淚,強迫自己硬着口氣,一字一字緩緩說着:“你們好大的膽子,縱使今日我已非公主之尊,可今日所作所爲,陸世子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到頭來,她終究還是要借陸子陌的名來保全她,心中萬般不願又如何,他說會護住她的,或許,他還念着他們之間那一點薄弱的感情,原來,她還是存了希望的,這一刻,她恨自己的不爭氣,卻又無可奈何,又希望他們能忌憚着陸子陌放過她。

    可她的一番威脅,換來的卻是那三個人輕蔑的狂笑,似乎在笑她的蠢笨,笑她的自以爲是。

    “陸世子?你的陸世子今日就要和安樂公主洞房花燭了,春宵一刻,哪裏還顧得了你?”接着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

    笑的長樂心肝都顫抖着,世間還有再錐心刺骨令人心如死灰的話嗎?

    這一刻,她只覺得遍體生冷,不知是心冷,還是被拉到肩下的衣襟露出的肌膚冷。方纔的掙扎一瞬間就放棄了,木訥着,睜着眼睛眼淚不停流着,像是要將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方能罷休。

    “他騙了我,他一直都在騙我……”她喃喃的,彷彿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忽然,她感覺到頸間一股惡臭,不知哪裏生的力氣,狠狠推開了他們,無神地望着他們,在他們憤怒之前,輕輕說着:“讓我自己來。”

    她在他們猥瑣貪婪的期待中,走到了窗邊,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將她的青絲吹得翻飛,遮了臉,竟有一種極致破碎的美麗,在他們看癡的目光中,然後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擂臺上的男人互相出了死拳,長樂只覺得渾身一震,她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驚叫聲,身子瑟縮着,歡歡握住了長樂的手,冰涼的觸感直鑽歡歡心底。

    “公主”

    擂臺上的三人互毆下着死手,都希望自己勝利站在臺上,拿着那些誘人的獎金。嚴承聽了長樂的命令,抓住了他們的弱點,讓他們如亡命之徒般生死相博,只爲活命。

    臺上鮮血噴濺,臺下熱火朝天叫着“打死他!打死他!”都是簽了生死契約的,打死誰都不用負責。

    這件事,長樂本可以讓嚴承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他們,可是那樣豈非太過便宜了他們,只有這樣拳拳到肉的致死折磨,才能讓他們體會死亡的恐懼。

    長樂美目圓睜,直勾勾盯着臺上,不知是大仇得報的快意,還是畫面的衝擊,她激動地攥着手心,只覺得熱血翻涌,眼睛痠痛。

    終究還是受不住,長樂衝出了興奮的人羣,跑出了黑暗往生的大門,她思緒混亂反應不及,眼見着就要撞上剛巧走過的行人,立刻被狠狠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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