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沒黑,蘇九兒拖着醉醺醺的封夕回到河灘營地。

    找了一天的藥材,微風吹過彼岸青山,倒讓人有了一股突如其來的睏意。

    塗山深處妖怪縱橫,可河灘周圍幾裏並無妖力波動,周邊都被蘇九兒佈下結界,一有活物靠近她能第一時間察覺。

    摟着香懷裏迷糊的封夕,相比無關緊要的小妖作祟,她更想珍惜和封夕獨處的機會。

    毫不知情喫下龍竹筍,渾身發燙的封夕臉色俏紅嘴裏還喃喃着她的名字。

    帳篷之前被蘇九兒用火球燒了一個,夜色漸晚不得已兩人只能睡一個帳篷,而這正好是蘇九兒想要的。

    “封夕你我本人妖殊途,你有想過我們的以後嗎?”

    毒性發作,封夕意識完全由發問人主導,只會說真話不存在欺瞞。

    “……娶你和你領證,帶你去遊歷千山萬水看遍人世繁華,等你玩累了我們就要一個可愛的寶寶,一家人到人世喧囂的小鎮定居。”

    蘇九兒本性孤傲,身處都市卻並不喜歡人煙濃稠,只不過是爲了陪伴封夕。

    儘管意識不清,封夕所說的醉話卻是一字一句鑽進蘇九兒心房,不禁迫使那雙橙金色眼眸升騰起一抹水霧。

    “封夕……謝謝你!”

    “不過要是九兒姐能長黑絲就更好了,還有……”

    靠在封夕懷裏,一股自身的淡淡體香撲面而來,不經意間勾起封夕作爲男兒內心深處的本性。

    躺在溫熱的手臂上,蘇九兒也只是皺起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膚淺的人類,除了黑絲腦子裏到底還有什麼?”

    晝夜星辰不及你,唯有愛人相伴永恆。

    封夕構思的藍圖是爲蘇九兒着想,她苦苦追尋幾生幾世,爲的也不過只是這樣的生活,湊近封夕睡熟的熱懷,她的雙眸酸澀落淚。

    晶瑩的淚珠劃過粉白的臉頰,一直淋溼帳篷裏唯一的枕頭。

    掀開封夕淋溼的衣領,那排粉紅的牙印還鑲嵌在皮膚上,伸出纖細的手指劃過消除痕跡,趁着封夕昏迷不醒,蘇九兒微微張開溼潤的脣瓣露出乳白色的小虎牙,不重不輕一口咬住脖頸上的肌膚。

    再鬆開口,兩顆牙印匯聚凝聚出一隻白色的銀狐烙印。

    “此生伴君側,白首不分離。”

    這是青丘的一種定情方式,九尾白狐一旦認定陪伴一世的人便會在他身上種下銀狐烙印。

    它本身也是一種象徵,向其他試圖奪取他的人發出警告,一旦有人觸碰烙印會自動觸發天譴,蘇九兒也會同一時間獲悉第三者。

    做完這一切,蘇九兒擦乾淨眼角殘存的淚水,拿出一盞琉璃尊將狐妖之淚滴入其中。

    “封夕想不想喝果汁?”

    “我想喝肥宅快樂水。”

    半昏半醒得封夕被蘇九兒抱起,盤坐在溫暖的帳篷裏,後背緊緊貼在蘇九兒身上。

    問完想要的事情,想讓他有個好夢蘇九兒還是決定提前幫他解毒。

    “碳酸飲料還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只有椰奶,如果你喜歡以後每天都給你喝。”

    野外露營哪會隨身帶着可樂,而且在這種時候做選擇也由不得封夕,掐住他的下顎蘇九兒端起琉璃尊,乳白色的椰奶表面還漂浮幾顆果粒,一看就比碳酸飲料有營養。

    “咕咕咚”幾口強行灌喂,差點沒把封夕再度嗆暈過去。

    琉璃尊盛放的椰奶有助於解毒助眠,加入狐之淚能引導夢境與蘇九兒有關,也算是讓封夕做個美夢。

    帳篷外面,塗山下起了一陣小雨,緩緩放平封夕躺在牀鋪上,捏了捏軟乎乎的的俊臉,蘇九兒習慣性的輕輕吻了他一下。

    同一時間,她也注意到封夕口袋裏的一張彩票,上面的兌獎日期截止到今晚凌晨十一點。

    反正封夕跑不了今晚就是她的人,相擁入眠之前閒着無聊,蘇九兒利用妖力將彩票傳送到百里之外的龍三元手中。

    “幫我查查!”

    “高貴的狐妖大人還在乎這些?缺錢了可別忘了還有好閨蜜三元呢!”

    千里傳音雖好,喝下解藥的封夕很快就會醒,蘇九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和龍三元閒聊,直接進入主題催促她覈對。

    不到三分鐘,龍三元再一次千里傳音而來。

    “哇塞,我家姐姐運氣也太好了吧,千萬分之一的中獎概率,五千萬的頭彩我要賣一百顆龍之淚才能賺到,怎麼樣要不要分點給你聽話乖巧的好妹妹呀!”

    “不是我的,彩票是封夕不知道哪來的。”

    好一番解釋龍三元才相信不是蘇九兒想私吞,不過兌獎還得是她去做。

    “我可聽說男人有了錢就會變心,九兒你確定要把兌換的鉅款全都交給封夕?”

    一個半小時的等待,五千萬的彩票鉅款準確無誤打到蘇九兒的賬戶,出於擔心龍三元這時纔好意提醒她。

    爲了這點小錢,蘇九兒沒必要冒着懷中人變心的風險,去當一個好人。

    “下雨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封夕突然醒了還扯了扯被褥蓋在蘇九兒單薄的身上。

    “九兒姐你怎麼還不睡呀,下雨天最適合睡覺了。”

    爲了不打攪他做有關自己的美夢,蘇九兒隨口打着哈欠伸了伸懶腰躺了下去,同蓋一牀被同睡一張牀,陰雨連綿的確適合睡覺。

    湊近封夕臉龐,蘇九兒捏了捏他的鼻尖短暫將他叫醒,“封夕如果你有五千萬,而我正好生病要四千九百萬,你會怎麼做?”

    “哦還有這種好事,那我肯定不救你把錢捐給貧困山區,留下一百萬給你風光大葬好好操辦酒席,請全校來喫大席再讓校長給你主持葬禮,再讓音樂老師奏樂出殯,還有歷史老師爲你訴訟輓聯,怎麼樣?我考慮的很周到吧?”

    “是嗎?我該說你能說會道還是油嘴滑舌?”

    隨便問一句,剛纔還昏昏沉沉的封夕喝完椰奶一下子這麼積極,果然是不能對他太好。

    攥緊粉嫩的拳頭一拳砸了上去,封夕一聲慘叫嗚嗚求饒,“九兒姐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嘛!”

    “你成功惹怒我了……”

    微弱的燈光下,蘇九兒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不再是橙金色,反而像是在往外冒火。

    “打死我就沒人逗你開心了,你真下得去手?”

    “舊的不死新的不來,打死你老孃還能換一個更乖的小奶狗。”

    帳篷裏鬧騰半個多小時,熬不住的封夕任由蘇九兒軟乎乎的拳頭打上來,也不吱聲。

    終於玩累了,蘇九兒才兇巴巴扯住被褥一角睡下。

    “還不過來抱着我睡覺!油嘴滑舌氣人還不知道哄哄嗎?”

    “哦!都是我不好九兒你消消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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