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辭身上的戾氣瞬間消失,削薄的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間滿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黎笙心裏咯噔了一聲,本能察覺有些不妙,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所以,你要是有喜歡的人想要解除婚約的話,我隨時都可以。”

    比如蘇栩栩。

    那些傳言雖然空穴來風,但如果蘇栩栩這個人真的不重要的話,沈休辭又怎麼會找她那麼多年?

    聽說蘇栩栩還曾救過沈休辭呢。

    這緣分難道不是天定?

    黎笙說完,就聽見沈休辭發出一記笑音,他好像沒有生氣,但眼底聚攏的風暴儘管極力剋制仍舊傾泄了幾分。

    “你和我的婚書是我親手寫的。想解除,不可能。”

    危險的氣息在車廂內蔓延,黎笙的心跳快了一個節拍。

    沈休辭目光如炬,低沉暗啞的嗓音裏藏着令人心驚的偏執,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放你走的。”

    黎笙噎了一下,不禁道:“你簡直不講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等我哪天毒發暴斃變成一堆白骨,興許那時我才甘心放手。”

    沈休辭低笑着,“真到那時,不甘心也只能甘心了。”

    他身上的毒素若想要根除,所需的六味藥材還差最難找的兩味。

    這兩味藥材他幾乎派人找遍了全球都沒有苗頭,可以說是希望渺茫。

    算算時間,只有最後小半年。

    這半年時間裏若是還沒有找齊藥材,他身上暫時壓住的毒素將會以更可怕的程度毒發!

    到那時,就算黎笙醫術再高明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給他解毒。

    黎笙移開視線,默默道:“我說過只要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沈休辭輕輕搖頭,不置可否。

    黎笙也沒多做解釋,下了車朝着別墅裏走去。

    眨眼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週末,是蘇栩栩出院的日子。

    經過那次摔下樓的事件之後,黎笙對蘇栩栩的好感直接降到了負數,以前對她是不感冒,現在就是實打實的厭惡。

    尤其後來黎笙調監控的時候看見蘇栩栩曾兩次悄悄進過她的房間!

    黎笙本就有些潔癖,最最不喜歡有人動自己的東西!

    因此,她幾乎讓人把整個房間裏的佈置全都換了一遍,並且打掃的乾乾淨淨。

    黎笙本以爲這次蘇栩栩出院後會被沈休辭接回黎園,就像之前那樣,但奇怪的是並沒有。

    沈休辭讓紀開誠把蘇栩栩送去了外面的一家公寓,除此外連個傭人都沒有調過去。

    看樣子是隻提供給蘇栩栩一個暫時棲息的落腳點,並沒有打算長期以往無微不至的照顧。

    黎笙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不過想想也是,在蘇栩栩住院的這半個月時間裏,沈休辭只派紀開誠跑過幾趟,除此外他一次都沒提過蘇栩栩,更別提親自去醫院看望。

    一碼歸一碼,沈休辭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他既然答應幫蘇栩栩報仇,就有安排人着手調查蘇栩栩的仇家。

    只不過年頭太久,查起來費力需要一些時間。

    關於這些事情黎笙從來沒問過,都是沈休辭自己每天主動在她耳邊說,還美名其曰說是向老婆彙報

    黎笙直接選擇忽略,她忙着呢。

    黎笙開着車去了海納百川。

    此時的海納百川門口聚集了一幫鬧事的,帶頭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渣爹黎佑昌的繼子裘天瑞!

    看見黎笙下車,裘天瑞眼前一亮,立刻朝着黎笙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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