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父親還活着?
黎笙閉着眼睛,睫毛隱隱顫抖。
太好了,太好了。
怪不得古都那些人對她黎家斬盡殺絕,甚至至今都在追查黎稟懷的下落,那通緝榜發佈了十餘年,就是因爲當初黎稟懷出事時沒有找到屍體!
原來黎稟懷一直以來就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甚至改名換姓爬到了如今審判長大人的位置上!
黎笙光是想想就覺得既難受又開心,難受是因爲她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的父親;開心是因爲這個世界上她還有親人。
黎笙窩在座椅上,不着痕跡擦掉了眼角掉下的眼淚。
如果黎自清真的就是黎稟懷,他們父女不但不能相認,甚至還得裝作不認識才行。
甚至無法聯繫。
黎笙很想問問自己父親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裏,爲什麼從來沒有找過她。
她更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萬一這一切只是個巧合,黎自清和黎稟懷只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呢?
偏偏這一切,她沒法和外人說。
黎笙揉揉眉心,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等回到黎園後,吳媽早早就在別墅門口迎着。
黎笙無罪釋放的聲明已經對外公佈了,吳媽一直關注着消息當然看見了,這會兒高興地合不攏嘴,還特意買了封爆竹說是要去去晦氣。
黎笙哭笑不得,但還是由着吳媽放了。
鞭炮聲噼裏啪啦響起,聽着還有些喜慶。
等這一串鞭炮放完後,黎笙這才下了車進了別墅。
黎笙看向沈休辭所在的方向,問,“你不走嗎?”
“我應該去哪兒?”沈休辭挑着眉,慵懶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問。
看他這架勢,何止是不想走,甚至還想留下過夜呢。
黎笙轟不動人,索性把沈休辭晾在一邊由他賴着不走。
吳媽樂呵呵張羅了一桌子的菜,在黎笙和沈休辭進了餐廳時,吳媽悄無聲息就出去了,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空間。
黎笙在餐桌前坐下,對於一個失去味覺的人來說,這一桌子誘人的食物香氣聞着確實香,但喫起來,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折磨。
沈休辭動手給黎笙夾菜,處處照顧着她的飲食。
她看不見,他就主動剝蝦;她想喝水,他就將杯子推到她觸手可及能拿到的地方。
餐廳裏靜默無聲,反倒有種潤物細無聲的默契。
黎笙也沒拒絕。
等喫完後,黎笙上了樓,準備關門的時候,她察覺到身前有道細微的風聲掠了過去。
黎笙沒好氣道,“沈休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走?我要睡覺了。”
沈休辭端着幾分淺淺的笑,慢條斯理道,“沈太太,我可是你老公。”
他咬重這幾個字強調合法的事實。
“......”黎笙被噎了一下,坦然去了衣帽間找了換洗的衣服就進了浴室。
咔嚓一聲,門被她反鎖。
黎笙摸索着擰開水。
等她洗完出去後,臥室裏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