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字句句說得再清楚不過。
他的妹妹一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那場生日宴上，被人摁進水裏活活溺死。
怪不得他在那時候趕回來見到黎笙的第一眼，黎笙就說她不是他妹妹，那時候黎曜只以爲妹妹在慪氣，哪成想......她說的是認真的。
黎曜將信紙揉成一團，眼眶都紅了，心裏被各種情緒填滿，又酸又漲，難受得無以復加。
黎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黎園裏出來的。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給黎笙打了個電話過去。
黎笙並沒有刪除也沒有拉黑他的號碼，這通電話很快接通。
黎笙猜到了黎曜打這通電話的意圖，既然已經坦白，喊三哥顯然不合適，黎笙緩緩道，“是我。”
黎曜哽咽着，問道，“我妹妹在死的時候，難受嗎？她最怕疼了，她還不會水......”
黎笙沉默了好一瞬，輕聲回道，“難受、疼、委屈、憤怒。到最後，是解脫。”
當時，黎笙從這具身體裏睜開眼睛時，感受到的就是這些情緒。
黎曜一聽，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死死捏着手機，泣不成聲。
黎笙沒說話，安安靜靜聽着，也沒掛斷電話，任由他宣泄。
直到哭夠了，黎曜才終於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他吸吸鼻子，緩緩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你哥哥。你好好活着。”
“謝謝。”
把這個問題徹底說清楚，好像原來的兄妹倆之間就沒有話可以說了。
黎笙掛斷了電話。
黎曜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秦時還沒走，正等着他回來。在見到黎曜表情的那一刻，秦時就明白，黎笙肯定是向他坦白了。
秦時拍拍黎曜的肩膀，說道，“兄弟，向前看吧，不管怎麼說，那些欺負過妹妹的人，現在都已經得到了應該有的報應。”
作爲罪魁禍首之一的劉霏芸，如今劉家破產，曾經高高在上的劉家千金，如今流落街頭，下場好不悽慘。
其他從犯也早早就被黎笙送進了監獄裏待着。
不管怎麼說，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誰知黎曜搖着頭，說道，“還沒有，這還不夠。”
“你還想做什麼？”秦時心裏一個咯噔，忙看向黎曜，叮囑道，“你可別亂來啊，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心把你自己搭進去！”
“沒有過去，我都記着呢。”黎曜突然笑了兩聲，那笑容不管怎麼看都很瘮人。
“我妹妹這些年受的委屈真是夠夠的。有的人不配當父親，有的人不配當哥哥。”
黎曜丟下這句話，轉身往外走，看看架勢像是要去找人拼命。
要找的估計是黎佑昌和黎錦陽。
畢竟當初傷害他妹妹最慘的人，除了江楚楚以外，就是黎佑昌和黎錦陽。
這兩個人，也是幫兇！
黎曜徑直將車開去了黎家。
黎佑昌見二兒子回來，心裏多少還有點高興，雖說他早就對外宣佈斷絕和黎曜的關係，但親父子之間還能有仇不成？
更何況這麼久沒見，多少帶着點濾鏡。
黎佑昌笑呵呵道，“阿曜回來了？是來看我這個爸爸的？倒是難得，算你還有點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