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辭拿起來看了一眼，將鈴聲摁熄，直到走到臥室外面的陽臺才劃下接聽。
那邊傳來紀開誠的聲音，“五爺，最新消息，我們要找的這個老道士，在我們找過去的前十分鐘離開了。”
這就等於是還沒找到人？
沈休辭擰了擰眉，隔着陽臺和臥室之間相連的玻璃門，他看了一眼已經睡着的黎笙，回道，“不能再等了，最多三天。三天內，我要見到人！”
黎笙身上的毒沒辦法再拖了。
她今天已經開始咳血，臉色白的像紙。照目前這個進度下去，估計支撐不了多久，黎笙就會五感盡失！
而現在，這個向來行蹤不定且被人傳得像個半路神仙一樣的老道士，是眼下唯一可以救黎笙的人！
只有找到這個老道士，纔有希望給黎笙解毒！
這段時間，沈休辭親力親爲也找了好幾天，要不是因爲擔心黎笙現在的情況，他不會現在就來古都。
既然已經得出了老道士在十分鐘前才離開的那個地方，就說明距離找到這個老道士已經快了。
紀開誠點點頭，直接立了個軍令狀，“五爺放心，三天內我一定把人帶到，要不然的話，我寧願受罰！”
但願吧。
沈休辭掛斷電話，剛好聽見臥室裏傳來一聲悶哼。
沈休辭心神一凜，快步奔進了臥室裏。
只見大牀上，原本已經睡着的黎笙趴在牀邊，地上又是隱隱發黑的血！
與此同時，黎笙的鼻子，耳朵裏，都不同程度地冒出了黑血。
很疼，但黎笙除了剛剛那一聲悶哼，忍着一句都沒喊，要不是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她就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黎笙下意識躲了躲，說道，“我自己來吧。太噁心了。”
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一定很醜，說不定還很猙獰。
這樣的一面被沈休辭親眼撞見，她就算心再大，多少也有些難爲情。
沈休辭低呵一聲，“別動。”
“我、我自己來。”黎笙堅持，伸出手想要接過沈休辭手裏的紙巾，卻別他避開。
“我是你老公。”沈休辭語調平靜，聽不出半點嫌棄和厭煩，只有憐惜和溫柔，“再說了，你身上哪裏我沒見過？”
“......”黎笙一聽，耳朵紅了個透，剛剛那一點難爲情瞬間消散了個乾淨。
沈休辭低笑一聲，再次動手給黎笙擦拭。
他很細心，也很溫柔，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黎笙睫毛顫了顫，雖然難爲情，但是這回她沒躲，任由沈休辭一點點清理那些黑血。
等清理完畢後，沈休辭問，“最近經常這樣流血嗎？”
“嗯......”
反正已經被他知道了，黎笙也沒瞞着，說道，“最近毒發的比較頻繁，而且......偶爾會有聽不見的時候。”
她僅剩的，唯一的聽覺已經快要消失了。
等到再也聽不見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聲音時，就是她五感盡失，也是生命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黎笙之所以告訴沈休辭這些，也是希望沈休辭能有所準備，等到她真的消失的那一天，希望他不會太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