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己本不該這樣魯莽的。

    望月結弦在心裏默默反思了一下,意思一下祭奠了自己壓根不存在的良心,又若無其事的盯着自己搭在桌子上的雙腳。

    反正做都做了,那乾脆搞痛快一點,做了又後悔,瞻前顧後的算什麼好漢。

    他以一種光腳不怕穿鞋的心態十分心大的把自己像攤煎餅一樣攤開在沙發上,腳上一使勁,讓矮桌又發出了晃盪的聲響,桌上搖晃的香檳幾近翻倒,又奇蹟般的在桌上歪斜的轉了幾圈,灑出了些許酒液。

    在車內燈光的照射下,飛濺而出的澄黃酒液像是即將離去的,美國90年代那觥籌交錯的黃金時期,“嘩啦”一下,在地毯上裂成無數細碎的碎片,又悄無聲息的融入了花紋華麗的地毯,給其豔麗的色彩搭配又添了一筆,充分彰顯了過去80年代的波普藝術風格。

    酒瓶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又穩穩當當的駐在了矮桌上。

    而一旁已經準備起身接住香檳酒瓶的安室透則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把原本已經半支起的腿又收了回去。

    可能是也嫌棄望月結弦這種人憎狗嫌的行爲,司機默默的踩下油門加快速度,爭取趕緊把目標送達目的地。

    哦,真是一羣沒有幽默細胞的人。望月結弦感受到司機未說出口的嫌棄,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撇了撇嘴,抱臂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還是期待一下那位厄洛斯能帶來一點小小的驚喜吧。

    隨着車身的搖晃,擺在矮桌上的香檳酒液也隨之搖晃,讓望月結弦想起那個如黃金般耀眼的輝煌時代就這樣隨着流水消失在了時光之中。

    嗯,如果加個冰塊就更好了,不能切身體驗一下嚴冬的凌冽,用冰塊替代一下也是一樣吧。

    望月結弦輕輕用犬齒磨着不知道哪顆幸運牙齒,不想承認自己心裏確實燃起了看樂子的興致,或者說,不是看樂子,而是因爲某意識形態加成,對即將面對的那位大尉產生了期待感。

    遺憾的是本體現在還在睡覺,沒辦法親自看一下他八卦了半天的對象。

    望月結弦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一下,戳了一下系統:【能錄像嗎?】

    遇事不決,系統解決。他心裏暗暗點了點頭十分愉快的把系統劃拉進自己的薅羊毛名單。

    系統,真好用。

    原本還在盡職盡責仔細掃描地圖的系統呆了下,不明白自己的搭檔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有是有啦……搭檔你要我幫忙錄什麼?】

    說着系統開了個分屏,拉開了自己的功能欄目,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就差按下錄製按鈕了。

    【啊,我打算把之後和一位好心的慈善家的交談錄下來給本體分析分析,畢竟系統你也知道我在涉及和人的交流方面沒有本體那麼擅長。】

    【啊,這倒是欸。】聽了望月結弦的解釋,系統也反應過來了。

    在它的一個初步角色能力評估量化表裏,久津響的交涉能力是評級裏最頂層的那一掛,而相對的,他給自己馬甲設定的功能就主要傾向於戰鬥方面,好補全他戰鬥能力不足的缺陷。

    換言之,望月結弦這個馬甲是莽夫流的。

    而系統的補充插件更是把望月結弦的戰鬥能力往上拔高了一個層次,如果不是望月結弦本人不是太想依賴插件功能,在加上久津響之前的叮囑,可能現在就沒有紅館什麼事了。

    嗯,沒錯,紅館。

    說實在的,如果在掌握了決定性信息之後,還能做到一臉糊塗弄不清情況,號已經廢的透透的了,那這邊的建議還是直接重開刷初始比較好呢。

    之前久津響在睡覺下線之前,特地把從酒廠薅的信息和系統蒐集到的信息一個個捋順了一遍,自然能發現這場動亂的起因來的不明不白。

    如果在掌握了大量有效信息的前提下他還不能發現有推手在後面推波助瀾,那他做了這麼久的情報生意可以直接說是白做、不,乾脆解釋說是找的代打還符合邏輯一點。

    “這麼簡單的邏輯分析題目都做不對,做什麼情報販子,還不如直接退圈,乾脆直接背書包回幼兒園重新開始上學得了,這樣還能保全自己的名聲。”(此爲久津響本人原話)

    對此望月結弦的回答是:“我可能真的要從幼兒園開始讀。”

    同樣看的一樣的情報,甚至久津響還把自己蒐集到的情報親自念給他聽了,但在久津響自顧自分析解釋動機、理由和場景分析之前,望月結弦真的只認爲是個普通的大型幫派重新劃分勢力的平常活動。

    ……可能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吧。

    酒廠培養的殺手·作爲馬甲的人生經歷中從來沒有接受過正經教育·差點成爲文盲的望月結弦默默的刪除了這段對比過於慘烈的回憶。

    然後十分自然的接受了自己信息處理能力亂成一團的事實。

    至於爲什麼他能十分自然的放空自己的腦子?

    因爲沒有必要。

    反正他只是爲了補完本體的功能短板和滿足對社交的需求才形成的人格特徵,他只要能保證自己的基本思考能力就行了,剩下複雜的事就交給本體這個外置大腦就行,什麼複雜的套娃娃中娃之類的彎彎道道和他沒有關係。

    看着本體老早之前就給他規劃好的應對措施,望月結弦十分嫺熟的爲自己的擺爛找好了藉口,調整好原本被本體打擊到的心態,準備以充沛精神面貌面對之後即將到來的謎語人的不幹人事大會。

    見望月結弦安分下來,一直在旁邊偷偷關注的安室透也鬆了一口氣:要是亞瑟這人繼續做什麼出格的事,他現在緊張的小心臟還真受不了。

    即使安室透是這樣抱怨亞瑟不省心,但是不得不承認,因爲望月結弦的混科打諢,他原本因爲約翰曖昧不清的暗示而緊張的精神也而輕鬆了一點。

    雖說不可能讓他完全安心,但起碼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壓力了。

    這點倒是要感謝他,安室透又看了眼渾身寫滿了坐不住的亞瑟,又遲疑了一下:亞瑟可能並不是出於好心安慰他的目的而開始做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只是想娛樂自己而已。

    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的比較好。

    安室透聽着亞瑟那不成曲調,格外擾民的口哨聲,有點頭疼。

    就算現在他突然來個感謝的示好,最大的可能並不是出現他成功把示好結盟的意圖傳達過去,兩人默契一笑這樣的畫面,啊,就他所瞭解的樣子,這樣的事算得上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現在這樣的發展,絕對是亞瑟直接忽略他的示好,只理解他的示好爲字面意思,然後直接拉着他一起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開始來一輪新的找樂子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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