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到自己一開始就坐在帶着炸彈的車在別人的追擊下到處亂跑,背後就驚起了一身冷汗。

    要是路上哪個幸運子彈一下子打中了車後備箱,那他就得和亞瑟手拉手上天了。

    只能說他們運氣不錯。

    他沉着臉拉開後備箱的車蓋,忍不住爲亞瑟這個人的瘋狂喫驚了一會。

    剛開始忙着跑路,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車輛,這次一看,後備箱裏亞瑟薅來的武器給堆得滿滿當當。

    彈藥盒堆滿了箱體的一角,幾條彈藥鏈堆放在上面,一旁還歪斜架着幾把□□。

    仔細翻下來,他居然還看到了一盒□□,就挨着草草收拾着的炸藥旁邊。

    這些易□□品擺放的樣子凌亂到一看就是順手丟到一塊的,一眼就知道擺放的人絕對沒有思考消防安全和自己的生命安全。

    如果之前在路上哪個幸運兒發射的子彈十分碰巧的打穿了後備箱,那安室透他就能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起和這個美麗的世界saygoodbye。

    安室透直接倒吸一口冷氣,爲全球變暖做出了巨大貢獻。

    身後原本已經打算躺下睡覺的亞瑟則慢悠悠的晃盪過來,雙手插兜,探頭看了一眼還沒動過的武器堆,又看了眼安室透發黑的臉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難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瘋瘋癲癲就愛搞“死亡如風,常伴吾身。”的人嗎?

    他可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去領便當啊。

    側身站在安室透旁邊,望月結弦伸手抓住了翹起直指天空的車後蓋,拍了拍:“紅館那裏弄的好貨,絕對防彈。”

    說着又咂吧了一下嘴:“改裝車,rpg來了都只能打個坑,也不聽我說完。”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但是安室透卻能明白亞瑟說的意思。

    “抱歉……是我太着急了。”安室透揉了揉熬夜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手裏捏着的包丟了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望月結弦沒管他,伸手拿過包,隨便抄起幾條彈鏈就往包裏塞。

    “還愣着是希望被路人看到嗎?把東西拿了走入啊?”

    安室透就看着亞瑟十分自然的順手把放彈藥對面的c4炸藥拿走塞進包裏,動作簡單粗暴,但又快到他攔不住。

    ……該不會當時亞瑟這傢伙也是這樣薅走紅館的軍火的吧?

    這樣一想,他的心情頓時微妙了起來。

    “唔?”望月結弦拉上揹包拉鍊,扭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安室透,又順手扛着包往樓道走,“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有場惡戰要打,還愣在這當木樁?”

    “那輪流守着吧……我還沒那麼累,先守上半吧。”

    “那倒是不用,現在那些人估計是沒什麼時間找我們了。”

    安室透跟在亞瑟身後,空曠的樓梯間如實的把前後的腳步聲和人聲重複了一遍,這些聲音又在牆壁之間震盪着,一時間樓道就如同人發出聲音的胸腔一樣嗡鳴作響。

    “啊,剛好,你看——喏,就是窗戶外邊,那棟起火的樓。”

    望月結弦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一抹過於燦爛的烈焰,又趕忙停下腳步,揚了揚下巴示意還不是很清楚狀況的安室透仔細觀察一下。

    “那裏……不是安克索斯幫的地盤嗎!”

    安室透花了幾秒把自己目前牢牢記在腦海裏的幫派分佈地圖和眼前的地形對上,睜大了眼,燦爛的如同太陽昇起的光倒映在他的瞳孔裏。

    遠處綴在地平線邊上的一棟低矮的倉庫直接燃起了熊熊大火,其劇烈程度強到那些熬夜到凌晨的夜貓子估計會把這當日出。

    這時,姍姍來遲的爆炸聲這才伴着消防車鳴叫起來的警笛磨蹭的鑽進他的耳朵。

    “不得不說,厄洛斯居然能忍到這時候……”望月結弦“嘖”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嫌棄對方速度滿了還是這動靜大過頭了,打擾他睡覺。

    沒再多看幾眼,他轉身又邁了幾步,跨過臺階,向原本的安全屋所在樓層走去:之前走的時候,他沒時間找安室透把鑰匙放哪裏了,乾脆就把門虛掩着直接追上去了。

    也就是說安全屋現在可以說是門戶大開,他可保不準隔壁的鄰居會不會因爲爆炸聲好奇開門出去湊熱鬧,一看對面門開着,好奇一瞅,看沒人以爲進賊報警……

    而多虧了紅館那羣肆無忌憚的傢伙,在凌晨天剛亮的時候突然爆炸的聲音直接把周圍還在沉睡的無關路人從夢鄉中吵醒。

    光他們這層樓就能聽見附近好幾扇窗戶推開的聲音,還附贈驚慌失措,探頭探腦向周圍一樣看熱鬧的人詢問發生了什麼的戶主。

    一般被爆炸聲警醒的普通人都會吵吵嚷嚷的到處找人討論,發出的噪音至少對望月結弦來說實在是難以入眠。

    想到這,他就不爽的皺起了眉。

    在他當酒廠社畜連着007了幾天,又被迫高強度對線一天之後,即使他只是個不需要休息的人偶,也忍不住罵人。

    就算他身體狀況現在精力充沛到能繼續把之前那幾個追着他趕的僱傭兵錘成小餅乾,但他身體喫得消不代表他喫的消啊!

    根本不想做事,只想渾水摸魚撈完人就跑的望月結弦睜着柯學人士必備半月眼,如遊魂一樣輕飄飄的踩着樓梯上去了。

    望月結弦:我的心中只有摸魚。

    好在即使飽受萬惡資本家的折磨,他心裏的良心還沒死絕,臨走之前還非常有同事愛的扭頭喊了一下駐足窗邊不肯動彈的安室透。

    “快點走吧,你再怎麼看出一朵花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安室透回過神來,含混不清的應和了一聲,跟了上來。

    在亞瑟有意無意的情報透露下,再加以結合今晚堪稱混亂大逃殺的經歷,他在看到爆炸的第一眼不是詫異,而是“終於來了。”的如釋重負。

    他眨了眨眼,之前消防車紅□□光交替閃個不停的應急燈還頑強的殘留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斑斑點點的錯覺。

    安室透並不是傻子。

    他好歹也是親自經歷,又和那些幕後人物有了近距離接觸,自然能發現其中的端倪。

    不用亞瑟自己開口解釋,他也知道爲什麼現在沒人在意他們了。

    ——紅館和安克索斯幫開戰了。

    省略掉一些紅館和安克索斯幫就他們被通緝的事實互相糊弄,企圖佔領道德高地來正當發動攻擊的各種操作,總之最後紅館還是道高一籌,把自己包裝成了受害者,炸了安克索斯幫的倉庫。

    俗話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紅館直接抽了人家的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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