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久津響也只是看似無奈的瞪了對方一眼,隨意的把對方的試探糊弄過去。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怕死怕的不行,拆彈也只不過是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已,什麼正義我完全沒有考慮,這麼誇讚我的話,可是有點對不起那些爲民衆奔波的警察們吧。”
雖然這樣的警察都少的可憐就是了。
久津響垂下眼,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又輕巧的轉身,背對萩原研二這個過於敏感的開掛角色,以免自己一時無法適應而流露出什麼不該有的表情,雖然動作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但是目前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方案了。
天知道他誇日本警察的時候是有多嫌棄。
像萩原研二這樣擅長察言觀色的人,是不會因爲好奇心而過分究根結底的詢問他人試圖隱瞞的苦痛,這樣的性格倒是方便他勉強糊弄過去,只要不作死暴露太多的東西,就還算是安全。
至於會不會引起對方的好奇心……這不在他現在的考慮範圍內。
這種事情交給未來的他吧。
久津響咳嗽了一下,擡手遮住向下沉的嘴角,不失禮貌的向對方點了點頭當做打了招呼,就輕車熟路的自己主動進樓去日常搜查一科做筆錄的房間了。
萩原研二看着堪稱是打了個敗仗一樣慌忙找了個不走心的藉口離開的少年,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在他的視野裏,久津響本就有些蒼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更加蒼白的光,畏縮的躲在因跑動而變得凌亂的黑色髮絲之下。
就像是這個人一樣。
每每要吐露出一些自己真正的想法的時候,又像是碰到了烈火的畏光生物,以旁人無法抓住的速度滑溜溜的縮回了自己的僞裝殼裏。
可以說他就從來沒有見到那麼彆扭的人。
萩原研二都忍不住要爲這倔的像是石頭的傢伙嘆氣了。
雖然說他從之前幾周的交流就能看出小久津是個習慣掩飾自己內心的人,不過自己知道他不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者惡意才說些無傷大雅又無法證明的假話,所以他也沒有多在意。
——畢竟誰沒點想隱瞞的東西呢?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已經習慣到把自己包裹在層層謊言之下,別人稍有一點解開的傾向就馬上跑的遠遠的——這樣警惕的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養成的。
萩原研二想到之前見到的前輩的委託,又有些憂心。
他算是知道爲什麼那位前輩會拜託他和小陣平多看着點人了,這樣的心理狀態不看着絕對不行啊。
早就開溜的久津響倒是不知道萩原研二因爲某些未考慮到的因素導致對方的想法和他預估的印象直接拉開差距,轉了個彎往意想不到的地方狂奔而去,還樂呵呵的和已經混了個眼熟的做筆錄的警官打了個招呼,隨便找了個靠近的空位坐下,等着負責的人忙完。
有些熟悉的女警看到他來了,還頗有些憐愛的捏了捏他的臉,順手塞了一把小零食:“傷好點了嗎?不舒服的話先休息一下,目暮警官還在三樓那個會客室和一個偵探詢問細節,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等他們結束。”
還難得的用上了敬語。就差明示對方趕緊去做正事別跟着他亂跑了。
萩原研二看着像是成功接受到他的腦電波,但行動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就笑眯眯的點頭應和久津響的提議,手上動作卻截然相反:“說的沒錯呢,那我們趕快去找目暮警官做筆錄吧!”
說着,趁久津響還沒反應過來,萩原研二就拉着人離開了,還自然的向一旁的警察小姐姐揮手告別。
女警察下意識的擡手回禮之後,旁邊的同伴又拽了拽她:“我們是要讓響留在這裏來着吧?”
“啊!”她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懊惱:“都怪萩原君的動作太自然啦!他幹嘛拉着響到處亂跑啦,響頭上還有傷啊!”
“誒——男人都是那樣子的吧?”一旁的同伴倒是毫不在意,“再說了,就算萩原君不拉着人跑,響也會想辦法去找目暮警官瞭解情況的吧?畢竟他本來就不是安分的人。”
“話是這麼說啦……”女警察嘆了口氣,還是皺着眉:“但是看目暮警官的樣子,還有其他的同事的表現,總感覺這次問話很危險……”
“沒事啦~說不定又是等着抓人呢,就算有危險也很快能解決啦——”同事擺了擺手,滿是不在乎的說着,順便還指出了女警察手裏的報告的一處失誤,“與其擔心這些,你的報告寫錯了哦——這個很快就要交的吧?”
“啊——”聽到同伴的話,她也趕忙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自己還沒寫完的報告上。
“多謝啊,不是你提醒我就要這樣交上去了——”
久津響一隻手被萩原研二牢牢的握住,被迫拖着向前走,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強制拐賣了。
“研——二——哥——”
他無奈的扯起了嗓子,這才讓急匆匆拉着他離開的萩原研二止住了腳步。
可能還要加上他努力向後拉強行逼停但是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力的作用。
不得不說,萩原研二不愧是三次元認證的警校組大猩猩中的一員,力氣大的驚人。
“啊,抱歉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萩原研二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鬆開手,雙手合十做出了道歉的動作。
“……倒也不用這樣。”
久津響暗暗轉了轉被捏的有些發紅的手腕,把之前順手塞進口袋的零食掏了一點出來塞給了萩原研二,權當安慰:“研二哥你知道目暮警官到底在三樓的那個房間嗎?我還沒問呢,你就這麼着急的拉我出來了……”
萩原研二接過久津響遞過來的小零食,有些失笑。
這些由女同事贊助的包裝色彩斑斕,握在手裏還會發出塑料摩擦的聲音的零食,本意是爲了哄那些走丟了感到害怕的小孩用的,可能是最近治安比較好,沒什麼小孩和家裏人走丟,這些剩下的零食給他的同事們假公濟私的塞給了久津響,又被對方安慰性的塞給了他。
雖然知道對方的本意不是這樣,但他還是有種被當成小孩子哄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