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說的這句話是俄羅斯著名劇作家契訶夫說的。

    意思是戲劇中的一切細節都要發揮作用,才能展現出戲劇性。

    工藤新一自然也知道這句話。

    但是現實不是戲劇。

    這纔是讓他感到困惑的那一點。

    一般來說,把案件比作戲劇的,都是那些頗具表演慾望的犯人,也是最棘手的罪犯,他們喜歡設置一系列的謎題把警察玩弄於股掌之中,看追擊他們的人被弄的團團轉是他們的樂趣來源。

    但是看久津響的眼神,沒有對警察的嘲諷,只有冷靜,反而像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分析犯罪的心理。

    “——意思就是說,對這種充滿表現慾望的犯人,他從來都忍不了多久的。”

    注意到工藤新一審視的目光,久津響用大拇指扣弄着餅乾包裝袋,有些興致缺缺。

    他突然就懶得解釋了。

    而且對他來說解釋這種東西太麻煩了,他算是結果導向的人,結局皆大歡喜就行了。

    沒有什麼紅方正義人士因爲狗屁的公衆的利益犧牲,而他也收穫了能讓自己再苟活一陣的積分,這次的事件就這樣結束吧。

    除開偵探沒能找到掩蓋的真相,一切都值得慶祝。

    至少久津響覺得這已經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只有結局是殘缺又留有餘韻的,古怪到一般的讀者都知道有問題,他們纔會對他這個渾身只有古怪的人感興趣。

    只要他們在論壇討論他了,那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故事不需要完美,只要有用。

    再說了,工藤新一不是一個偵探嗎?如果他一下子把答案解析放在他的面前,這還是一種對他的侮辱,謎題還是要自己解開纔有成就感的不是嗎?

    他看着因爲剛剛一句話陡然飆升的積分,乾脆利落的起身:“好了,我該走了,有緣再見吧,大偵探。”

    “誒?”

    不等工藤新一說什麼,久津響揮了揮手,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

    筆錄都做完了,那些警察也沒什麼理由把他留下來了。

    “奇怪的人。”

    工藤新一嘟囔了一句,又打算去找警官打聽一下有關久津響這個人的消息。

    這次的案件有太多的疑點了,作爲一個偵探,他可不會拒絕這樣的挑戰。

    久津響,你到底隱瞞了什麼,就讓我來挖掘出來吧!

    工藤新一握緊了拳頭,背後彷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這屬於是好勝心和好奇心一起工作了。

    久津響眯着眼,看着自己暴漲的積分心情愉快。

    此刻論壇,帖子瘋狂刷新,你追我趕的好不熱鬧:

    【不是!這就完了?老賊你在幹什麼!!炸彈犯呢?!!!】

    【怎麼突然就成了抓殺人狂的案件了?!!!!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爲什麼會變成兩個女性受害者準備反殺變態跟蹤狂的故事啊!!我爆處組呢?!!】

    【要是在破案的途中萩原死了……嘶……松田喜提主線?】

    【那種事情不要啊!!!老賊你真的這麼寫我殺了你啊!!!】

    【等等,如果三選一沒得炸彈犯,那犯人就這樣跑了?好傢伙摩天輪還要再來一遍嗎?!!】

    【完了我也不知道誰危,總之快跑!】

    【嗯??久津響?這傢伙怎麼來了?完了要當人質了!!危!!】

    【久——津——響——】

    【???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柔弱人質反手打爆犯人狗頭?】

    【害怕(久津響限定版)jpg】

    【嗯(看到警察做筆錄),哦(看到工藤新一瘋狂試探久津響),啊(警察直接不管炸彈犯)?】

    【有一說一,這還挺還原日本警方的,遇事不決紅豆泥私密馬賽。】

    【草,久津響,危!這真的不是什麼未來受害人嗎?!!】

    【醒醒啊諸位!想想之前摩天輪!炸彈犯已經被套麻袋了啊!!】

    【嘶——久津響說的這話,有幕後黑手內味了!!】

    【草!!喊了半天久津響快跑,結果要跑的是工藤新一!!這特麼鐵黑方啊!!這陰間濾鏡誰看了不說一聲害怕!!】

    【工藤新一——】

    【爆處組——】

    他看着有這麼嚇人嗎?

    久津響摸了摸下巴,盯着漫畫裏毫無陰間濾鏡笑容燦爛又純良的自己陷入沉思。

    漫畫家像是要和他對着幹一樣,什麼眼部陰影變色瞳孔都沒有,反而是美顏濾鏡瘋狂往上糊,什麼打光小星星,就差背後百合花盛開了。

    ……嘖,有點噁心。

    他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決定到時候再給人添點堵。

    這是爲了積分,纔不是什麼惡意報復。

    “啊,響你怎麼在這裏?”

    久津響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一位戴着黑框方形眼鏡的成年男性抱着一沓資料,表情有些驚愕的看着他頭上纏繞的紗布。

    山崎千里,老頭子的手下,因爲各種原因沒少和他瞎玩,也算是比較瞭解他本性的人之一,雖然長了一張頗具異國風情的臉,但是久津響用千里的狐狸眼保證,這傢伙是個純日本人,連個混血都不是。

    “千里?我做筆錄。”

    因爲過於熟悉,他平時也不會喊什麼尊稱,就直呼其名。

    久津響歪了歪頭,目光停在千里懷裏的資料上,無視了跟在他身後的刺蝟頭。

    名爲千里的男人警惕心還挺強,寫着文字的那一面朝着他的胸口,一時他也看不清。

    對方也注意到他的視線,又調整了一下姿勢,確定寫有文字的那面被擋的嚴嚴實實的,這才走近了打招呼。

    “這次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千里皺起了眉頭,原本打算擡起檢查的手頓了頓又放下了。

    主要是看着有些慘烈,不好下手。

    “啊,沒事,只是一時大意的教訓罷了。”

    久津響輕飄飄的回了一句,視線又投向跟在夏樹身後有些眼熟的刺蝟頭上。

    ——風見裕也,公安,他更熟悉的另一個身份是降谷零的下屬,啊,順帶還是個衝野洋子的粉絲,官方漫畫裏有許多的場景都注重刻畫他追星族的身份。

    “同事?”

    他明知故問的看向表情有些嚴肅的千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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