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有自來水,梳洗已畢,坐在椅子上開始喫飯。
張春燕走進來:“夠喫嗎?門外就有炸油條的,不夠我再去買。”
“燕姐,我喫兩根就夠,剩下都是你的。”
“小夥子喫兩根怎麼行,到中午還有四個多小時。”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待遇太好了,喫完夜宵還有早餐。”
“不要見外,喫飽了好乾活。”
李岩心裏清楚,張春燕厚待的目的是讓手下留情,少一些返工。
檢查質量的工作繼續進行,令李巖感到欣慰的是並沒有發現大批的質量問題,這也是纖綺公司和春燕服裝廠在長期的合作中,磨合出的結果。
“燕姐,釦子下面經常有鉛筆印,需要擦乾淨。”
“那是畫釦子位置時留下的鉛筆印,讓他們用橡皮擦過,可能有部分漏網之魚,我來擦。”張春燕很有耐心,拿着橡皮在旁邊伺候着。
“畫釦子位置可以不用鉛筆,你去買幾根消失筆。”李巖提議。
“消失筆是啥?”
“消失筆是你在衣服畫上印之後,不用擦,二十四小時後自動消失。”
“還有這種筆?高科技呀!”張春燕驚訝的說。
“不是什麼高科技,早就有,國際大牌服裝都是用這種筆畫印,簡單省事又不貴。”
“段續,去春城買消失筆!”張春燕衝門口喊。
門口答應一聲“好嘞!”
段續又在門外面,好像古代有錢人的大管家,隨叫隨到。
“謝謝你,又爲我解決一個難題。”張春燕火一樣的眼神看着李巖。
中午,段續帶李巖到飯店用餐。
“老弟,張春燕對你可不錯,把你安排在她的外屋睡覺,我是羨慕嫉妒恨啊!”
“老兄多慮了,她只不過是希望我在檢查衣服質量的時候能夠將標準放寬鬆一些,並沒有別的意思。”李巖解釋說。
段續“哎”了一聲;“我伺候她好幾年,從來沒說過一句暖心的話,從來沒和我單獨喝過酒。”
李岩心中驚訝,他怎麼還知道我們昨晚喝酒了?可能是在辦公室發現了蛛絲馬跡,段續這人太有心計。
“放心吧!我不會影響你們倆的關係,君子不奪人所愛,我有女朋友。”
“老弟,跟你說這些,不會笑話我吧?”
“哪能呢?談婚論嫁是人之常情。”李巖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裏開始討厭段續的鼠肚雞腸,神經過敏。
成品庫的衣服仍然有很多,李巖加班加點檢查質量。
晚上,外面下起了雨,並且越下越大。
所有人都已經下班,只剩下李巖和張春燕。
“燕姐,屋裏漏雨,需要把成品衣服挪動一下。”李巖看看屋頂:“不行,漏點太多,有沒有塑料布?我去房頂蓋上。”
“李巖,黑燈瞎火的不好弄,何況又下着大雨,”張春燕愁眉緊皺,手足無措:“以前知道這屋漏雨,該死的段續很懶,讓他修繕,他一直在拖。”
“不好弄也得弄,成品庫的衣服不能淋溼,有塑料布沒有?”
“有塑料布,我去拿!”
雨下的太大,張春燕打着傘拿回塑料布,身上已經溼透。
李巖咬牙堅持着,把塑料布鋪在房頂,用磚壓住,十五分鐘後,大功告成。
從房上下來,進成品庫查看,屋頂只有邊邊角角的地方滴水,其他地方並無大礙。
“快到辦公室把衣服換了,你衣服都已經溼透。”張春燕急切的說。
走到辦公室,兩個人都跟落湯雞似的。
“我只有兩身衣服,中午洗的那身還沒幹。”李巖說。
“如果你不介意,穿我老公生前的衣服。”
李巖也管不了那麼多,穿上張春燕老公的睡衣,竟然不大不小剛剛好。
張春燕從裏屋出來,換上了一件白色睡袍,本來是寬鬆款,卻被她撐得滿滿當當。
“李巖謝謝你,看大門的表叔年齡大,段續也回家了,如果今晚你不在,成品庫那些衣服就全完了。即便是送洗衣店乾洗,也會留下清洗劑的香味,客戶不會要那種帶香味的衣服。”
“燕姐不必客氣,我應該做的,纖綺公司更不希望那批貨出現問題,延期交貨是要賠付違約金的。”
“昨晚的剩菜還有,今天下雨沒來得及出去買,咱們喝點酒。”張春燕打開辦公室的冰箱。
“今天別喝了。”李巖不願和張春燕共同喝酒,受不了她那火辣辣的眼神。
“一定要喝點,我們都被大雨淋透,要驅驅寒氣。”
兩杯滿滿的酒放在桌上,香味四溢,這是高度白酒,昨晚李巖品嚐過,後勁大。
“燕姐,我只喝一杯。”
“隨你,”張春燕抿了口:“原來我也不喝酒,後來發現用酒能打發寂寞的時光。你長得挺像我老公,尤其穿上他的衣服。”
李巖有點不自在,當張春燕帶有穿透力的眼光看過來的時候,手腳更加無處安放。
“你自己有客戶嗎?”李巖把話題引向工作。
“我有自己的客戶,冬季訂單量比較大,現在是淡季,做些加工養工人。再說也不想太忙,已經衣食無憂了。”
“勞逸結合挺好的。”
“我比其他老闆活得瀟灑,但不風流,哈哈哈……”張春燕笑起來花枝亂顫。
李巖喝完扣上酒杯:“燕姐,我要休息了。”
“不再喝點?下雨天多浪漫,一醉方休纔好。”
李巖笑着搖搖頭。
張春燕又給自己倒滿:“好吧,我喝完這杯也不喝了,別閒着,我喝酒你再喫點。”
說完,遞過來一根香腸兩個滷蛋。
李巖沒再推辭。
張春燕喝完酒走進裏屋,門被關上。
“叮咚”,葉青發來信息:“下雨天早點休息吧。”
李巖秒回:“成品庫漏雨,我剛用塑料布蓋好屋頂。”
“這麼大的雨還要上房,淋溼了吧?”
“沒事,換了衣服,準備睡覺。”
“喝點熱水,晚安。”
“晚安好夢。”
李巖放下手機,外面還在嘩嘩下雨,辦公室的燈不用關,怕張春燕夜裏去廁所被椅子絆倒,當然她對自己的辦公司非常熟悉,開着燈是一種禮貌。
李巖睏意襲來,入睡很快,鼾聲大作。突然,他感覺牀顫了下,睜開眼,張春燕竟然坐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