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店老闆嶽峯把大偉叫到面前:“我準備轉行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爲什麼做的好好的要轉行?”大偉問。
“其實也不算轉行,還是跟車有關,我要開一家汽車配件公司,生產汽車配件,給車廠供貨。”嶽峯說道。
“那您的修車店就不做了?”大偉又問。
“不做了,我準備盤出去。”嶽峯頓了頓:“你做不做?你要做,轉給你!”
“需要多少錢?”大偉很感興趣。
“轉讓費二十萬。”嶽峯說道。
大偉思考片刻:“老闆,我決定接手!給我兩天時間。回去籌錢,盤下這個店。”
“好!有魄力!”嶽峯誇讚道。
二十萬對於大偉來說,不是小數目,這些年沒有攢下多少錢。
晚上回家,和老婆商量起此事,鄭雪莉非常支持:“這是個好機會!可是咱們沒有難麼多錢,家裏只有五萬。”
“我準備回老家借錢,在春城沒有幾個熟人,”大偉說道:“李巖也在租房子,能不張口就不張口。”
“哎,我孃家也沒錢,爸媽年齡大了,接濟不了咱們。”鄭雪莉嘆口氣。
“老婆不用發愁,區區十五萬,憑我在老家的人緣,很好借到,搞不好能借到三十萬。”大偉打趣道。
鄭雪莉忍住笑:“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真能借到那麼多,咱們早買房子了。”
“做買賣借錢和買房借錢不一樣,買房借錢是長期的,做買賣借錢是短期的,你想,今年借明年還,是不是比較容易借到?”大偉分析得非常清楚。
“嗯,理是這個理,最後還得看關係,你在老家有那麼好的人緣嗎?”鄭雪莉擔憂道。
“我在老家開農機修理店那些年,爲什麼沒掙到錢?全是幫忙!村裏誰家拖拉機壞了,基本上全是義務修理,不要他們錢的。收錢只收外村的,可是外村距離遠,找我修拖拉機的又不太多。”大偉說道。
“那這次讓他們把人情還了,嘻嘻。”鄭雪莉笑着說。
第二天早晨,大偉開車返回老家安城縣石頭村。
找誰借錢,他已經盤算好了,先到村南趙大旺家。
趙大旺和大偉是把兄弟,承包了二百畝耕地,在石頭村算是富戶。
趙大旺家大門沒有鎖,大偉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大偉!啥時候回來的?”趙大旺正在院裏鼓搗着汽車。
“剛到,來看看你!”大偉回答。
“太巧了,我的汽車打不着火,正好你來了,看看怎麼回事?”趙大旺打開前機蓋。
大偉車裏有萬能表,拿出來測了測汽車電瓶,說道:“沒電了,你是不是很久不開了?”
“對!一個月沒開過了,沒電了那怎麼辦?”趙大旺問道。
“沒電了充電唄!我車裏有汽車充電器,”大偉說着,回車裏找出充電器,紅線夾電瓶正極,黑線夾電瓶負極,插上電,充電器指示燈亮起,充電開始。
“這得充多長時間?”趙大旺問。
“大約八個小時。”大偉回答:“你的電瓶一點電都沒了。”
“快到屋裏坐!”趙大旺遞給大偉一支菸:“在汽車修理店上班忙不忙?今天怎麼想起來回家?”
“我……我也不富裕,”趙大旺吞吞吐吐:“去……年剛……從安城縣買了樓房,積蓄全都花光了,”
“哦,好吧,我去別人家看看。”大偉扭頭離開趙大旺家。
心裏想着:騙人!買房子對你來說不算事,家裏肯定還有錢!不願借給就算了,以後,別再找我修理農機具,哼!
想到這,轉身又回去:“大旺,我需要把充電器拿走……”
“不是要充電八個小時嗎?這纔剛開始。”趙大旺笑着說。
“現在能打着車,你開車出去跑兩圈就有電了。”大偉不由分說,拔下充電器就走!
“喂!着啥急嘛?”趙大旺無法阻攔,尷尬的站在那兒。
大偉把充電器扔車上,調轉車頭直奔村北頭二牛家。
二牛是大偉表哥,家裏有小麥收割機、玉米收割機,靠給村民收割小麥和玉米賺錢。
以前大偉在家開農機修理店,經常幫二牛修理機器,因爲是親戚,大偉很多時候都是幫忙,不收費。
這次借錢,大偉想到了表哥。
走進二牛家的大院,二牛正蹲在地上保養玉米收割機,看到大偉來了,非常高興:“大偉回來啦!”
“表哥,忙啥呢?”大偉問。
“玉米全部收完,我保養一下機器準備入庫,這個地方的鐵板斷了,你的電焊機在家嗎?我焊接一下。”表哥二牛說道。
“在呢!一會兒我把電焊機拉過來。”大偉坐到旁邊的板凳上。
“在春城的汽車修理店乾的怎麼樣?聽說挺忙的,每個月掙多少錢?”二牛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開始當學徒,掙錢不多,今年給我漲了工資,一般般吧!表哥,我們老闆轉行,我想盤下汽車修理店,你能不能借給我點錢?”大偉下意識的搓着手掌。
一聽是來借錢的,二牛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錢倒是有點,可是你大侄子明年上大學,哎!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錢還得留着給孩子當學費。”
“孩子不是學習挺好的嗎?不論上一本、上二本都用不了多少學費的,一年幾千塊錢就夠了。”大偉努力爭取着。
“學費不多,聽說喫飯花不少錢呢,每個月生活費得兩千。”表哥二牛說道。
“那行吧!我走了……”大偉心情失落的走出二牛家。
二牛還在後面喊:“你什麼時候拉電焊機過來?”
大偉裝作沒聽見,開車回到家中。
年老的父母看到兒子回來了,非常開心。
大偉母親問:“汽車修理店不忙了?怎麼今天有空回來?”
大偉把要盤下汽車修理店的想法跟父母說了一遍,去趙大旺家,還有去二牛家借錢被拒的事也告訴了父母。
大偉父親有些生氣:“二牛這小子不地道,別說借錢了,讓他收割玉米一分錢不少要。原來你給他白乾多少活兒!有時爲了搶修機器,一干就是半夜,從沒要過手工費。”
大偉母親從櫃子底下拿出一個卷着的手帕,打開手帕,裏面是兩張存單。
“我和你爸攢了五萬塊錢,都給你……”母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