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哼了一聲,極不情願的走了出去,幾個黑衣人也跟了出去。
“散了散了!要債可以,不能影響債務人的正常生活,你們看天也黑了,各回給家吧!”警察衝屋裏屋外的人說道。
“那他欠我們錢怎麼辦?”有人問。
“我們只負責治安,這是經濟糾紛,你們可以到法院起訴他。”警察說道:“先回去,別在人家裏鬧事,沒用的。”
來討債的男女老少聽到這話,三三兩兩相繼走出院門。
“咱們建個羣吧,互通信息,怎麼樣?”院門外,有人建議。
“可以可以……”債權人都掏出手機掃碼入羣。
警察看人們都走了,也開着警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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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你跑吧!”夫人趙美珍眼眶含淚。
“我這麼大年齡了,往哪跑?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鄉。”張佔豪仰頭望着天花板:“銀行已經申請法院進行拍賣纖綺公司的房產和設備了,這些年辛苦創建的纖綺公司將不復存在。”
“我早就說過,不要財迷心竅瞎投資,你不聽,老了老了變成一無所有。”趙美珍哭泣着。
“哎!現在說那些還有什麼用,我也是爲了搏一搏,不冒險哪有收穫,只是這次失手了。”張佔豪嘆息道。
一天上午,農村大集上,李巖和胖聰又在擺攤處理羽絨服。
天氣很冷,兩個人都把手插在褲兜裏,不斷跺着腳。
“老大,最近幾天賣的少了,本以爲一個星期就能處理完,看來還是太樂觀了。”胖聰說道。
“零下十來度,趕集的人都少了,不要着急,慢慢賣。我們回車裏坐着,打開暖風。”李巖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室,發動汽車,把暖風調到最大。
胖聰坐到副駕駛,雙手放在嘴邊哈着氣。
“歡歡又去老闆家要債了?”李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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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他們改變了戰略戰術,男的不去了,要債的全是女人,也不打也不罵,坐在張佔豪身邊嘮叨。”胖聰說道。
“哦,明白了,跟大話西遊裏的唐僧似的,把張佔豪嘮叨崩潰。”李巖苦笑着說。
“對,就是這個意思!”胖聰臉上露出一絲壞笑:“我給她們出的主意,張佔豪就是再報警,警察來了也沒辦法。”
確實,春景1號別墅區,張佔豪身邊坐着十來個女人,有老太太有少婦,嘴裏不停嘮叨着: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早還早解脫。”
“你沒錢,誰相信呢?是把錢轉移到國外了吧!後面就是準備全家移民,在外國過小日子去。”
“你跑不了的,別墅外面都是債權人,日夜蹲守,你插翅難逃。”
“你不想辦法還錢,我們就每天來嘮叨你,直到還完錢爲止。”
張佔豪的情緒接近崩潰,腦袋就要爆炸。
高婷帶着三個孩子回了鄉下的孃家,趙美珍躲在臥室,張少住在單位不敢回家,只有張佔豪坐在客廳,忍受着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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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債的女人們分成三班,輪流嘮叨,天天如此。
很快,警察來了,進門看了看:“誰報的警?”
“我,”張佔豪站起來:“警察同志,她們一天到晚的在這兒叨叨,我快要崩潰了。”
“她們並沒有威脅到你的人身安全,也沒有破壞你的家庭財產,正常討債,我們也不能把她們帶進派出所啊。”警察爲難的說道。
“要不你們把我帶走吧?”張佔豪央求道。
“你只是欠別人錢,沒有違法,我們帶你走幹啥?”警察忍俊不禁。
“我違法了,我自首,六年前我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騙取出口退稅五十萬元。”張佔豪鄭重其事的說道。
警察皺皺眉:“那跟我們走吧!”
趙美珍站在臥室門口,驚訝的看着眼前的老頭子:“老張,你……你這一走,還回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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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張佔豪露出一絲微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走了,以後家裏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來要賬,我以這樣的方式向春城的父老鄉親謝罪。”
趙美珍老淚縱橫,張佔豪頭也不回的上了警車。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討債羣裏頓時開了鍋,議論紛紛:
“完了!張佔豪自首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騙出口退稅五十萬!”
“最少得判他五年啊!”
“我們的錢找誰要?”
“沒事,父債子還,他還有兒子。”
“張佔豪到監獄裏躲清淨去了!”
“先告一段落吧,這些天我討債都討累了。”
討債的人累了,張佔豪也累了,他以進監獄的方式暫時擺脫討債人的騷擾,是無奈之舉,也是聰明之舉。
他知道,最近兩年正在嚴查出口退稅,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早晚會東窗事發,好幾位老闆因爲騙稅先後進了監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進監獄是遲早的事,與其等待調查,不如現在自首。一是爭取寬大處理,二是進監獄的同時,也躲避了討債的。
這是一舉兩得,相比跑路躲債要好一點。
張佔豪被警察帶走,上門討債的人們也暫時離開了張家。
趙美珍撥通了兒子張少的電話。
“媽,聽您那邊比較安靜,討債的人都走了嗎?”張少心情忐忑的問。
“嗯,你爸自首,坦白六年前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跟警察走了。”趙美珍很冷靜的說道。
“啊?我爸他……媽,那我們怎麼辦?”張少聲音顫抖。
“趁着債權人還沒有起訴我們,我們必須趕快賣掉所有房產。”趙美珍說道。
“賣了房子準備保釋我爸?”張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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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先把高利貸還上,不然光利息我們也承受不起。兩千萬的民間借貸,有八百萬是高利貸,賣掉我們住的別墅和東山市的兩套房子應該差不多,剩下的那些借貸都是散戶的錢,散戶比較好對付,以後慢慢再還。”趙美珍長嘆一聲:“哎……你爸想在監獄躲清淨,就讓他去吧。”
“都賣了房子,我們住哪兒?”張少哽咽着問。
“只能租房子了,兒子,別怕,我和你爸做生意經歷過賠的啥都不剩,可是後來柳暗花明又做大了,”趙美珍堅強的說:“如果不能力挽狂瀾,就等一個物極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