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就像長在林澈身上了一樣，林澈去哪兒，她盯到哪兒。
“我都檢查過了，沒問題，安心睡吧。”
“謝謝。”
沐陽開口，扯了被子，乖乖躺下，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林警官，晚安。”
“嗯，有事你喊一聲，我就在隔壁，能聽見。”
沐陽點點頭，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
林澈準備走，但看了一眼牀上裹成蠶繭一樣的被子，還是不放心。
“我在這，你害怕嗎？”林澈問？
沐陽愣了愣，下意識搖頭。
等她反應過來林澈什麼意思的時候，林澈已經拉了椅子坐到陽臺拉窗旁，“你睡吧，房間門鎖上了，陽臺我守着，沒人能進來。”
沐陽兩隻小手拉着被子，放在耳旁，偏着腦袋看着坐在陽臺門口的林澈，除了媽媽和師父，從來不會有人在自己做噩夢的時候守在自己牀邊。
不是因爲沒有人願意，而是因爲自己接受不了。
沐陽很想試試，林澈會不會是第三個人。
試歸試，但也不能讓林澈在椅子上坐一整晚，沐陽想了想，掀開被子下牀，從櫃子裏翻出毛毯，鋪在牀旁邊的地毯上，自己抱了被子躺到毛毯上，拍了拍牀，看向林澈，“林警官，你把被子抱過來吧。”
林澈愣了一下，站起來去隔壁把被子抱了過來。
“你睡牀。”
林澈開口，語氣不容拒絕，“哪有讓女孩子打地鋪的道理，說出去我不要面子了？”
沐陽坐在地上仰頭看着林澈，想了想，乖乖抱着被子爬回牀上。
知道沐陽害怕，林澈也沒關燈，枕着胳膊躺到地上，“很晚了，睡吧。”
“嗯。”
沐陽小小地應了一聲，把枕頭挪到牀邊，斜着睡在牀上，整個人裹着被子縮成一團，閉上眼睛。
鼻尖是沐陽熟悉的松柏香，睡意比她想象中來得快，好像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着了。
聽着牀上的小姑娘呼吸漸漸平緩，林澈才睡着。
一夜無夢。
兩人睡覺都很淺，天剛亮，沐陽一翻身，林澈就醒了。
林澈睜眼，看到的就是小姑娘那張笑得燦爛的笑臉，“林警官，早上好！”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尷尬之色。
林澈爬起來，轉了轉有點僵硬的脖子，把毯子疊好放到一旁，抱起自己的被子回房間，“早，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喫早餐。”
“嗯！”
沐陽點頭，笑得彎彎的眼睛，亮亮的。
果然，他是第三個！
沐陽掀開被子，蹦蹦跳跳地去衛生間刷牙，沒有人能明白，可以和林澈多靠近一點這件事，讓她有多高興。
青州這邊幫忙安排了一個會議室，徐洋那邊連上設備，大家兩邊碰頭開了個會。
林澈大概說了遺書的事，“筆跡鑑定結果也出來了，可以確定這三封信就是韓水芹本人寫的。”
沐陽也根據遺書內容給出了相應的心理學分析，韓水芹確實有強烈的自殺傾向。
“林隊，梁法醫那邊剛剛也來消息了，從韓水芹的屍體情況來看，結合發現的遺書，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了。”夏傑開口。
大壯翻看着韓水芹的遺書，開口道，“目前來看，就是韓水芹通過直播平臺認識了一個男人，被這個男人騙了感情，騙了錢，刺激太大想不開，最後決定帶着韓聰自殺。其實之前李禮的推測也沒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韓水芹殺了韓聰，只是動機和我猜測的不一樣罷了。”
老杜抱着搪瓷杯，嘆了口氣，這樣的結果是大家沒想到的。
“林隊，那現在怎麼辦？”夏傑問。
韓聰和韓水芹確認是自殺，案情也捋清楚了，林澈他們組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至於怎麼把那個騙了韓水芹的男人抓出來，完全可以交給局裏經濟犯罪偵查大隊去查。
“老大，一定要查！”
李禮開口，“那個騙子太可恨了，又騙錢又騙感情，雖然韓水芹和韓聰不是他殺的，但和他脫不了干係！”
“沒錯！”
徐洋也是氣呼呼的，“而且從那個假ip地址的註冊賬號信息來看，受害人肯定不止韓水芹一個！移交給其他組，他們熟悉案情，制定方案又得一段時間，這中間說不定還會有人被騙！”
大壯也點了點頭，“我們都查到這了，就差找到那個孫子，把他給抓起來了！”
林澈沒開口，作爲隊長，他有自己的考量。
他們是重案要案組，要優先緊急的案子。
其他人都看着林澈，等他做決定。
林澈沉默片刻，看向視頻裏的老杜，“昨天轉過來的搶劫傷人案，現在是什麼情況？”
“就是一個慣犯，臨時起意搶了一個24小時便利店，捅了值班的收銀員兩刀，受害者送去醫院已經脫離危險了，便利店裏有監控，拍得清清楚楚，案情不復雜。搶劫犯藏身的地方也確認了，抓捕方案已經報上去了。”老杜回答。
林澈點點頭，“除了這個案子，我們手上就只有一個在收尾的綁架案了，人手方面是夠的，繼續查吧。”
“我就知道！”
李禮和徐洋擊了個掌，徐洋捲起袖子，“老大，那我跟你彙報一下我這邊的情況。”
“聲音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確認那通電話裏的聲音是變聲器合成的，馬曉花那邊我們的人一直盯着，抓人嗎？”
林澈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嗯，帶回來再審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