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谷曼這裏問不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了,林澈安排局裏的人像專家,通過楊谷曼的描述給那個人畫像,還畫了楊谷曼口中那個私立醫院的佈局和內部情況。
林澈和沐陽從審訊室離開,已經快凌晨五點了。
不知道夜裏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初夏的雨,又大又急,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林澈安排了一下工作,通知大家中午12點開會,和沐陽一起回雲暖華庭休息補覺。
在小區門口買了豆漿和包子,走進電梯,看着沐陽熬得發紅的眼睛,林澈有點心疼,小姑娘熬夜不好的。
察覺到林澈的心思,沐陽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塞進林澈嘴裏,伸了個懶腰,笑着開口,“喫飽了犯困,走吧,回家。”
林澈兩口解決完包子,輕揉了一下沐陽的腦袋,開口道,“宿舍住不了,最近一段時間,你都住這裏吧。”
你在我身邊,我才放心,保護你這件事,哪怕是再厲害的安保,我都信不過。
沐陽知道林澈是擔心在宋瑩家留下圖騰的人也會找上自己,怕自己不安全,所以並沒有拒絕,笑着乖巧點頭,“好。”
林澈彎脣,握着沐陽的手收緊幾分,開門進屋,家裏一片溫馨。
轟隆——
大雨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天空灰濛濛一片,就像天一直沒亮。
臨江畔別墅。
裝修得簡約大氣的客廳,一個年輕男人跪在昂貴的地毯上,表情驚恐害怕。
坐在真皮沙發裏的男人,穿着真絲睡衣,滿臉倦色,手裏舉着一杯加冰的酒,擡腿重重一腳,踹在年輕男人的心口上。
年輕男人往後仰摔倒,但一個字不敢說,立馬爬起來,繼續跪着。
“你真是個蠢貨!”
張耀輝開口,胳膊搭在大腿上,俯身看着年輕男人,眼神又怒又恨,“你有本事直接把林澈解決了,去留個圖騰,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跪在地上的年輕男人開口聲音顫抖,“院長,我真的是想幫忙!我想着留下圖騰,林澈就算不顧他家人的安全,還要繼續查這個案子,也會把重點放在之前的案子上,這樣就不會差到我們頭上來了。”
張耀輝擡腿又是一腳,“你想個屁!沒腦子的東西!”
年輕男人慌亂地爬過去抓住張耀輝的腳,哀求道,“院長,我錯了,我一會就出國避避,一定不會牽連你們的!”
張耀輝眼神冷漠,一言不發,年輕男人舉起三根手指,“院長,我發誓,就算我被警察抓住了,我也一定把嘴閉牢,絕對不會牽連你的!”
張耀輝冷哼一聲,優雅地晃着杯子裏的酒,看着地上的男人,像在看一隻可以輕易捏死的螞蟻,“小汪,這世上,除了死人,沒人能把嘴閉牢——”
張耀輝說着,拍了拍年輕男人的臉,“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男人面露爲難,剛準備開口,嘭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伴着轟隆隆的雷聲,從別墅花園傳來。
張耀輝和穿黑西裝的男人面色一驚,立馬衝了出去。
跪在地毯上小汪,眼珠子一轉,沒有猶豫太久,起身跌跌撞撞地從別墅跑走。
花園裏,頭髮散亂,潔白睡裙沾滿泥漬的女人,正是姚璐華。
二樓臥室的窗戶大開,白色的窗簾在狂風的鼓動下像是要掙脫束縛,呼啦啦搖曳飄飛,被擰成麻花的牀單從窗戶上垂下來,在中間斷裂。
張耀輝不顧雨天花園的泥濘,大步跑過去,擔心又憤怒地開口,“你這是要幹什麼!”
趴在地上的姚璐華,撐着站直身子,冷漠地看向張耀輝,“你讓我離開。”
“璐華,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張耀輝說着一腳踩斷花園裏的低矮灌木,以此來發泄,再次看向姚璐華的時候,眼中冷漠又絕情,“你死了這條心吧,在這件事結束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姚璐華盯着張耀輝,眼神倔強,“除非你把我的腿打斷,否則你關不住我的。”
張耀輝擡起手,巴掌帶着疾風朝姚璐華揮過去,被黑西裝的男人攔住了。
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小聲提醒,“院長,有人過來了。”
花園外,一輛白色的豪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水霧。
姚璐華應該是摔下來的時候傷了胳膊,白色的睡裙袖子被血染紅,混着雨水,淡粉色的水珠順着指尖一點點掉落。
“院長,要帶夫人去看醫院嗎?”黑子裝男人問。
張耀輝盯着姚璐華流血的手,緊鎖着眉頭開口,“把夫人帶去客房,我打電話聯繫醫生到家裏來。”
“是。”
黑西裝男人說着,彎腰抱起姚璐華,把人送回房間。
等他回到客廳的時候,張耀輝坐在沙發上,看着地毯,“這個蠢貨,昨天做的事安全嗎?”
黑西裝男人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安排人去那個小區看了,有兩個攝像頭,應該拍到他了。”
張耀輝抿了一口濃烈的酒,陰鷙地開口,“接下來怎麼做,你應該明白吧?”
穿黑西裝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收緊,又是咽口水,又是抿嘴脣,猶豫半天,纔開口,“院長,能不能給小汪一個機會,我……”
張耀輝扭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黑西裝男人,帶着威脅的語氣,冷冷提醒,“這可不僅僅是爲了我。”
穿黑西裝的男人因爲用勁,手上的關節被他攥得嘎嘣響,最終還是開口,“明白,我會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