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司機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哄騙楊谷曼，那最好的場所就是全艾醫療，他是院長的司機，操作起來會方便得多。”夏傑開口。
周雲接上話，“是啊，他一個司機，就算工資再高，也不可能有能力建一個假醫院出來，其他的不說，就說一臺先進的體檢設備，那也是一筆鉅款。”
暫時沒有方向的問題，就先放下，林澈看向徐洋，“把查到的這個司機的詳細資料和大家說一下。”
“好。”
徐洋一邊起身，一邊打開投影儀，資料她都整理出來了。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徐洋直接說了結論，才展開依次往下說，“在能查到的資料裏，這個人叫郭兆黎，41歲，高中學歷，給張耀輝當了6年司機，家住尚府新城9棟1101室，房子是租的，沒有車，未婚。”
“但奇怪的是，當我想繼續往下查，發現這個郭兆黎的所有資料，只停留在7年前，之前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查不到。”
“這小子是整了容，改了名字吧？這樣看，以前就多半犯過事了。”
大壯開口，朝林澈看了一眼，以前犯過事，按照圖騰線索，那這個郭兆黎就是4·21案真兇的機率又大了幾分。
林澈沒有着急推測，而是提出了新的問題，“人還沒抓到，先不說他爲什麼要改名換姓，整容。就說這樣一個假身份，是怎麼能成功入職，成爲張耀輝司機的？全艾醫療也算是市內水平口碑都不錯的私立醫院了，從財報上來看，每年淨利潤也很可觀，這樣一家醫院的院長，在僱用司機的時候，身份覈查這麼不仔細嗎？”
林澈抱着手，倚在桌子上，沉靜的目光掃過大家。
司機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崗位，但對坐在後面的人來說，相當於是把命交到對方手上的，握着自己命的人，身份上有這麼大的問題，這說不通。
“全艾肯定是有問題的。”
老杜開口，手指輕輕在搪瓷杯壁上有節奏地點着，“兩有種可能，一種就是負責招聘和身份審覈的人力出了問題，那全艾醫療裏可能有一小撮人，借職務便利，行違法之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張耀輝有問題，他知道郭兆黎身份有問題，甚至郭兆黎的真實身份就是他幫忙隱藏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整個全艾醫療可能都只是一個幌子，一個用來給犯罪行爲打掩護的場所。”
等老杜把話都說話，沐陽纔開口，“大家也知道，我實習的心理諮詢中心，和全艾醫療在同一棟寫字樓，雖然我對全艾的底細也不是十分了解，但也聽到了一些，看到了一些，全艾的接診量很大，醫生水平也很高，相比其他私立醫院，收費也比較合理。我因爲有學生醫療，所以生病都去校醫院看，但諮詢中心很多人，如果生病需要治療，首選都是全艾醫療，大家評價都比較好。除此之外全艾也獲得過一些行業獎，這些都是有記錄，查得到的，所以我覺得全艾本身還是專注醫療事業的，並不是一個空殼。”
徐洋開口，把全艾醫療的資料放了出來，“全艾醫療是張耀輝和妻子姚璐華於14年前創立的，兩人之前都是公立醫院的醫生，特別是姚璐華，她是原江州市兒童醫院的副主任醫師，名氣很大。靠着她的專業能力和名氣，全艾最初是以兒科站穩腳跟的。後面逐漸朝全科發展，其中顱內傷治療是全市領先水平，康復治療在全國都排的上名，院內醫資力量也很強大，有不少名醫。十年間，全艾醫療獲得過江州市十大私立醫院名牌獎，全國醫療創新進步獎，新希望醫療大獎等等，還是江州市醫校合作單位，如果全艾醫療成立只是爲了給犯罪行爲打掩護，大可不必如此。”
徐洋又把全艾近幾年的財務報表貼了出來，“從報表來看，全艾每年的營業收入有近五千萬，並且漲幅很穩定，未來預期良好，從合理性的角度分析，沒有必要鋌而走險靠販賣人體器官牟利，通過合法經營，就可以獲得很客觀的利潤了。財務報表我請局裏的財務專家看過了，沒有問題。”
聽完沐陽和徐洋說的，大家都更傾向老杜提出的第一種可能。
“先查吧。”
林澈開口，安排道，“老杜和夏傑，你們帶人查這個郭兆黎的下落，儘快把人抓回來，這是目前最重要的，有什麼困難及時溝通。”
林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周雲和大壯，你們去醫院走訪瞭解一下，醫生，護士，病人，保潔，能問的都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徐洋，你繼續查郭兆黎的資料，既然七年前資料一片空白，那就查查對應時間的整容記錄。”
“沐陽，你去專案組那邊，配合整體工作。”
林澈清晰簡要地安排完工作，起身看向李禮，“你準備一下，我去王局那一趟，回來我倆去找張耀輝聊聊。”
“好！”
李禮開口，大家也迅速忙碌起來，雖然眼睛都熬得有點發紅，但誰都沒懈怠，更沒有一絲怨言，刑警本來就是高強度的工作，在他們選擇這份職業那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林澈按了電梯，電梯門剛打開，差點和衝出來的人撞上。
“林隊長，尚府新城9棟1101室提取到的生物樣本化驗結果出來了，與15年前沐城案子中保留下來的物證dna完全一致！都是屬於普力的！”
林澈接過報告的手輕顫了一下，轉頭看向大辦公室，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沐陽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眼神遙遙相匯。
沐陽也知道了，她握着筆記本的手，因爲用力骨節泛白，黑亮的眼睛裏泛起水霧，這麼多年，這個人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