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九十九章:首功
    “所以,在朕看來,這張輔的功勞,並不算大。他與衛指揮張寬雖有殺敵的功勞,這首功卻不是他們。”

    朱高煦好像懂了,便喜滋滋地道:“那麼這首功當然是父皇了,父皇料敵先機,自然也是父皇命張輔先行去整肅兵馬,父皇料事如神,兒臣欽佩得不得了。”

    丘福幾個則是像看二傻子一樣看朱高煦。

    尤其是丘福,他甚至覺得自己向陛下請求放漢王出來是錯誤的,漢王殿下還是乖乖圈在漢王府裏比較好,至少安全。

    以至於丘福甚至在想,當初靖難的時候,漢王是何等的睿智,沙場之上,他用兵歷來恰當,衝鋒陷陣起來,往往以命相搏。

    可現在……似乎局勢變了,如今這天下,似乎再沒有漢王的用武之地了。

    追根問底,是漢王太急了,他急於想要表現自己,急於想要證明自己,恰恰是這等不合時宜的急躁,可能他自己並沒有察覺,可在其他人眼裏,卻多少有貪功冒進的意思。

    朱棣聽罷,凝視着朱高煦:“是朕料事如神?”

    “難道不是嗎?”朱高煦反問。

    “可是朕之所以命張輔往成山衛,是因爲張安世的提醒。”

    朱高煦的笑容,在此刻逐漸消失。

    他腦子有點懵,回頭看一眼張安世,張安世則謙虛的回以一個抱歉的微笑。

    朱高煦臉色已如豬肝一般,他極想再說一點什麼,化解眼下的尷尬,可很多話到了嘴邊,竟無法出口,只覺得……有一種好像有力也無處伸的感覺。

    朱棣道:“料事如神的乃是張安世啊。”

    朱高煦道:“是……是……”

    朱棣道:“他小小年紀,有此見識,這是朕想不到啊,張安世……”

    “臣在。”

    朱棣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你是如何知道,這成山衛可能有失?”

    張安世道:“這……臣閒來無事,發現……發現……朝鮮國曾有奏報,說是有大夥的賊子襲擊了他們的全羅道一帶,這夥賊子人數衆多,甚爲兇殘,竟能攻破州城,臣……臣就在想,這樣大規模的海賊,必然慾壑難填,海賊的規模越大,所需的給養越多,朝鮮國未必能滿足他們的胃口,所以臣以爲……他們此番洗劫之後,下一次,厲兵秣馬,必然會選擇更富庶的地方,滿足他們的胃口。”

    張安世繼續道:“而山東諸衛的所在,恰好距離他們襲掠的地方最近,且最爲富庶,大明在山東一線,駐紮了成山衛、登州衛、來州衛,此三衛之中,成山衛的規模最小,力量最是薄弱,所以最容易遭受海賊的襲擊,臣依此作爲判斷,認爲成山衛受襲的時候最是可能。而倭寇要東來,最好的方法是藉助海上的風向,這兩月,恰恰是倭寇行動的最佳時機,當然……臣也只是藉此……胡亂做出的判斷,信口雌黃,誰曉得,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都督們聽罷,面面相覷。

    最怕的,就是功臣謙虛,你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俺們還怎麼活,大氣一點,你吹噓一下嘛。

    朱棣聽罷,不由皺眉,陷入深思,他走了幾步,又駐足,似乎在細嚼慢嚥着張安世的話。

    “從一封自朝鮮國來的消息,便可如此的精準做出判斷,而從事後看來,確實是料敵先機,張安世,你沒學過兵法?”

    張安世回答道:“學過一些。”

    朱棣動容。

    何止是朱棣,其他幾個都督也不由得動容。

    這傢伙還真學過?

    倘若學過的話,那麼教授他兵法的人,豈不是更爲厲害?這至少應當是韓信一般的人物吧。

    朱棣眼裏炙熱,於是忍不住道:“教授你兵法之人是誰?朕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般人物。”

    張安世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君臣們開始相互對望,彼此猜疑着這殿中到底是誰偷偷給張安世開了小竈。

    “你是說……”朱棣皺眉:“他孃的,能不能有屁就放,小小年紀,竟敢跟朕玩心眼。”

    張安世道:“臣是從陛下身上學來的兵法啊。”

    “……”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了朱棣。

    朱棣也懵了。

    張安世道:“臣自結識了陛下,時常聆聽陛下的教誨,可能陛下有時只是脫口而出的話,臣都記着呢,回去之後,臣便再三咀嚼,細細體會陛下話中的深意,這很多事啊,就怕琢磨,臣這一琢磨,越發覺得陛下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精妙無比,值得細細學習。”

    “臣在陛下的身邊,所學的何止是兵法,還有陛下心繫蒼生百姓的仁厚之心,哎呀,這要舉的事例,可謂是數不勝數,臣都數不過來了。只是臣還愚鈍,有些地方,尚過於深奧,無法體會,只學了一些皮毛,還請陛下恕罪。”

    朱高煦嘴張得極大,幸好他沒有學會臥槽二字,此時只好用他貧乏的文化知識,在心裏罵一句:“入他娘!”

    衆都督聽了,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居然真信了,心裏琢磨:俺咋體會不到?是俺愚笨嗎?

    也有人……似乎看出其中玄妙,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張安世。

    太子朱高熾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一時懵了。

    朱棣居然也將信將疑:“真的嗎?朕卻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你不會欺君吧。”

    張安世很是認真地道:“臣絕沒有欺君,要不,臣就舉一個例子吧。咳咳……”

    他戰術性咳嗽,而後認真地道:“就說陛下經常在臣面前,呃……說啥‘入他娘’……”

    朱棣本是期待地看着張安世,頓時臉一沉。

    有人已是竊笑。

    張安世則道:“臣起初,還誤以爲陛下當真只是軍將呢,後來才知,陛下原來竟是天子,臣當時就驚了,一時覺得古怪,陛下堂堂天子,怎麼總是入他娘呢?”

    “直到最近,臣悟了!”

    張安世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繼續道:“陛下出口成髒,其實這其中,也有深意啊。陛下這是希望自己不做紫禁城中的天子,身爲天子,該與軍民同樂,誠如陛下之所以靖難成功一般,只有與將士們打成一片,將士們纔會覺得陛下與之休慼與共,個個才肯奮勇爭先。”

    “這入他娘,雖表面上過於膚淺,粗俗不堪,卻是陛下愛兵如子的鐵證,不似某些所謂的儒將,成日端坐在大帳篷裏,口裏說着文縐縐的話,卻與將士彼此分明。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受將士們的愛戴,又怎們能獲得將士們的擁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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