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一百零一章:榜首
    聽出突然冒出的聲音,幾個江西考生側目看去。

    卻見一個少年,木訥的樣子,也提着考藍,朝他們咧嘴笑。

    所有人都露出了古怪之色。

    讀書人就這樣。

    一般情況,成績好的都會說我考的不好。

    成績差的都說這題我會,好容易啊。

    那曾棨見居然有人湊上來說這樣的話,微微一愣之後,朝少年行禮道:“敢問朋友高姓大名。”

    少年道:“國子監正義堂,顧興祖!”

    說罷,蹦蹦跳跳地提着考藍跑了。

    曾棨幾個愣住了。

    國子監……正經的舉人,有本事的,誰願意去國子監啊,那是二世祖們去的地方。

    正義堂……那不是國子監裏的初級班嗎?

    顧興祖是誰……聞所未聞。

    這時,那周述突然道:“我聽聞,國子監裏近來有一件咄咄怪事,皇帝竟任命了外戚爲博士,此人俗不可耐,是……是叫張安世……喔,對啦,對啦,他執教的就是正義堂。”

    此言一出,衆人鬨笑起來。

    曾棨則微笑,用吉水縣的口音道:“不成了,不成了,等回去,我要與同鄉們說一說,太好笑啦。”

    …………

    “考得如何?”

    顧興祖一回國子學,立即就被張安世幾個圍攏。

    顧興祖道:“題很容易,我想到了七種解法,原本是想用倚注馭題之法,可細細想了想,覺得這樣的題,若是還求穩,實在不妥,所以就用了順逆之法來做題。”

    張安世翹起大拇指:“好樣的,這倚注馭題之法確實是穩當,不過是大量引用朱熹註解而已。倒是這順逆之法,則不同了,保證震驚四座。”

    張安世不是吹牛,因爲順逆之法的八股文,是在嘉靖後期纔開始出現的。

    這種文體厲害之處就在於,下筆的時候前四股要從題序而下寫到題尾,後面的四股要從題尾逆序而上,捲到題首,因此,這樣的文體可以做到井然有序,層次分明,波瀾起伏。

    這樣全新的八股行文,已經算是了不起的跨越了,等於是別人還在用騾子拉車的時候,你已經用上了大貨車。

    張安世趕到很欣慰,顧興祖出息了,敢直接用上如此難的公式了。

    顧興祖則是道:“恩師,我要去解題了,當初佈置的那道題,我還沒解出來呢。”

    張安世聽罷,勃然大怒:“入你娘!都考完了,還解個屁的題。”

    “啊……”顧興祖嘴巴張得極大:“可是……可是……”

    張安世道:“這八股最是無用的東西,考完了就得了,以後別看那些爛書了,以後跟着俺們混吧,我們帶你去炸魚。”

    “啊……”

    丘松賊笑着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大傢伙。

    顧興祖委屈地道:“可是我還想解題……”

    只是,這時已由不得他了。

    朱勇和張軏架了他便跑。

    …………

    次日,張安世被叫到了東宮。

    太子妃張氏一見他,眼睛便紅了:“你姐夫今日清早,便頭暈目眩,病倒了,也不知你成日在外頭做什麼……”

    張安世急了,立馬就焦急地道:“我去瞧瞧。”

    到了病榻前,只見朱高熾很虛弱的樣子。

    朱瞻基則蹲在殿中的角落裏,依舊蹲着如嘍囉。

    張安世上前,大抵看過,才知朱高熾是疲勞過度導致,再加上他身體本就不好。

    張安世回頭看一眼張氏:“阿姐,有跟宮中奏報嗎?”

    張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安世一眼:“這等小病,自然不能勞陛下擔心。”

    張安世頓時感受到了姐姐的心思深沉之處。

    太子若是體弱多病,可不是好玩的,若是有個頭痛鬧熱就去奏報,皇帝愛子心切,固然會擔心。

    可另一方面,難道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嗎?

    這孩子體質這麼弱,孫兒又還小,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將來這江山怎麼辦?

    一旦生出這樣的念頭,那麼太子的兩個兄弟,無論是朱高煦,還是已經就藩的朱高燧,就有可趁之機了。

    張安世點點頭,便對姐夫關切地道:“姐夫,你要多注意身體啊。”

    “還不是科舉的事,這科舉的考場,人員的調配,還有伙食的供應,諸多事務,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錯。”朱高熾嘆口氣:“現在總算是考完了,可是……只怕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張安世連忙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朱高熾依舊憂心忡忡:“且不說唐末至元初,那個時候,南朝與北朝彼此嫌隙。到了元朝,元朝建立南人科舉與漢人科舉,將這漢人,以南北區分……”

    朱高熾所說的現象,其實是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後,只承認北方漢人爲漢人,專設一場考試讓他們科舉,而南方漢人則參加南人榜的考試。

    自此,南北之間的割裂形勢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愈演愈烈。

    “太祖高皇帝定鼎天下,本欲彌合南北,使我大明歸於一統,無有南北之分,可哪裏想到,這科舉卻成了滋生嫌隙的藉口。”

    朱高熾長長吐出一口氣,又道:“你一定以爲,本宮是因爲害怕父皇責罰,所以才殫精竭慮吧。哎,安世啊,我所慮的,是大明的江山啊!”

    “咱們大明恢復大漢正朔,也不過是寥寥數十年,切不可寒了南人之心,也不可寒了北方士子之心,這是國本,不可動搖。”

    張安世安慰道:“姐夫先別想這些,這幾日先好好靜養。”

    頓了頓,張安世又忍不住道:“若是姐夫有個什麼閃失,你教阿姐和瞻基還有我怎麼辦?”

    朱高熾點點頭。

    張安世出了寢殿,朱瞻基在後頭追了出來。

    張安世難得的帶着幾分肅然道:“你父親病了,你還躲在角落,還有沒有良心?你今日這樣對待你父親,他日還能孝順你的舅舅?”

    朱瞻基耷拉着腦袋,一臉愁容的樣子:“我也害怕父親出事,只是站那兒習慣了,阿舅教我,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要仔細小心的。”

    張安世臉色溫和下來,摸摸他的腦袋,又耐心地道:“乖,好了,你的父親沒有什麼大礙,休養幾日就好了,你不要愁眉不展的樣子。”

    朱瞻基道:“我除了愁父親的病情,還……還……皇爺爺不知咋的了,突然派了幾個人來教我讀書,每日教我背四書……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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