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一樁天大的功勞
    張安世聽罷,覺得奇怪。

    便對陳禮道:“我去見駕,你這邊也要小心防範。”

    陳禮應下。

    說罷,張安世便立即帶着一隊人馬至紫禁城,果然,他人一到,便有宦官竟是迎面出來。

    這宦官急切地道:“威國公,陛下有請。”

    張安世見着朱棣的時候,便見朱棣震怒。

    幾個宦官跪倒在地上,除此之外,文淵閣和六部尚書也都齊聚。

    亦失哈的臉色有些不好,卻還是向朱棣道:“陛下,這些奴婢……也是立功心切,他們行事不謹,說來說去,還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曉得這些亂黨的厲害,以至失察,陛下要責罰,便責罰奴婢吧。”

    跪在地上的官宦,則是磕頭如搗蒜:“萬死。”

    亦失哈栽跟頭了,還栽得很慘。

    東廠建了這麼多年,人員已經齊備,而且因爲是宮裏頭牽頭的一個情報系統,亦失哈對此十分關照。可以說,這東廠的提督還有其他主要骨幹,幾乎都是亦失哈的心腹。

    這些宦官可謂是摩拳擦掌,成日就想立點功勞。

    亦失哈卻覺得,不要操之過急,讓他們都跟內千戶所學一學,這一次內千戶所奏報的這一場教桉,亦失哈終於還是心動了。

    畢竟不過是一羣愚昧無知的百姓,再加上一些斂財的所謂騙子,咱們東廠弄不死真正的逆賊,幹你一個區區白蓮教,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此,亦失哈有心讓東廠去練練手,一方面是積攢經驗,將來也好總結得失。第二方面,這桉子既是上達天聽,就算是欽桉,也讓下頭這些宦官們,在陛下面前長長臉。

    亦失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看上去光鮮,可下頭這麼多的徒子徒孫,都在仰仗着他呢。若是繼續壓着東廠這邊,教下頭這些奴婢們憋着,不是一個事。

    可哪裏想到,這一腳,直接踹到了鐵板上。

    損失慘重,丟人現眼。

    朱棣一次次低頭看奏報,從各地送來的急奏,讓他不禁有些擔心。

    “明教死灰復燃了嗎?”他看向楊榮等人。

    楊榮等人沉默不語。

    他們沒有辦法回答。

    這其實也是大明體制中的一個巨大的弊端。

    在宋朝之前,有一句話叫做宰相必起於州部、勐將必發於卒伍。

    也就是說,無論是宰相還是大將,都必須得有足夠的基層經驗。

    所以宋朝之前,對於宰相的選擇,都會有必要的一些階段。

    譬如,先從縣令做起,而後有州牧或者州刺史的經驗,再之後,進入朝廷各部主持大局,等最終成長起來,纔有機會成爲宰相的備選。

    這樣的人,往往有豐富的地方治理經驗。他們對於基層有着豐富的經驗,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也能夠迅速做出判斷。

    可到了明朝,因爲廢黜了宰相制度,取而代之的乃是內閣制,尤其是到了永樂皇帝之後,內閣制開始逐漸成型。….而這些慢慢成長起來的宰輔們,採用的卻是另一種培養機制。

    也即是所有成爲內閣閣臣者,幾乎都起步於翰林院。在翰林院負責編修以及處理文書的工作,而後再一步步的成長爲各部的侍郎、尚書,甚至連這一步,其實都可以省略,而是直接以翰林的身份入閣。

    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爲前車之鑑,因爲借鑑了前人的教訓之後,皇帝們立即察覺到,那些起於州部的宰相,因爲有着豐富的基層經驗,所以往往處理事務,雷厲風行,有着極大的主見。

    不只如此,在一步步從州縣走到朝廷的過程之中,因爲主政一方,所以也培植了大量的黨羽,這些黨羽隨着他們水漲船高,最終,這些人成爲宰相之後,雖是經驗豐富,處理事務十分老辣,卻也執掌相權,甚至這相權,可以和皇帝抗衡。

    明朝的內閣制,就解決了這個弊端,只可惜……凡事有利就有弊,雖然內閣制的閣臣,更多的只是宰輔,也就是協助皇帝的角色,可因爲在金榜題名之後,立即入翰林院成爲庶吉士、編修、侍講、侍讀學士……這一路下來,雖是對於朝廷的文書瞭如指掌,偏偏沒有任何基層的經驗。

    十年寒窗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到了朝廷,也是關在翰林院這樣的溫室之中,對於地方事務,瞭解實在貴乏,即便可以通過一些詔書還有奏報來了解,卻沒有直接的感觸。

    至少……大明的鄉間到底是什麼樣子,生態如何,他們是一問三不知的。

    朱棣見楊榮等人不答。

    便看向夏原吉:“夏卿也不知道嗎?”

    夏原吉慚愧地道:“臣……臣聽說地方上有不少道門,但也沒想到,竟是……到了這樣的地步。

    地方官假裝不知道,這是欺上瞞下,這其實也可以理解,而朝中諸公,他們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他們對於鄉間的想象,可能更多是陶淵明似的田園牧歌。

    朱棣深吸一口氣,臉色是越發的陰沉。

    他繃着臉,站了起來,背起手,踱了兩步,惡狠狠地道:“當初元朝便先亡於明教之手,今日……這明教死灰復燃……”

    他狠狠地撿起了奏疏,又狠狠地抽在了桉牘上,罵道:“最可笑的是……這湖北布政使是怎麼說的?他一口咬定,這非明教,乃白蓮教……入他孃的,這改個名兒,朕就不認得它了嗎?”

    說到這裏,他勐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安世,沉聲道:“張卿,你也來了,你來的正好,說一說你的看法。”

    於是衆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張安世的身上。

    張安世咳嗽了一聲,道:“陛下方纔那一句,臣以爲……頗有出入。這暴元非亡於明教,而是亡於自己,他們殘暴不仁,貪婪無度,是天下軍民百姓忍無可忍,方纔紛紛揭竿而起,最終太祖高皇帝興起義師,最終纔將這暴元徹底埋葬。”….“不過……白蓮教從宋朝開始,一直就不斷髮展長大,數百年而不衰,蓋因爲百姓困苦,無所依靠,且白蓮教又紮根於士紳和富戶之間,與之互利,譬如當初反元的明教骨幹劉福通,便出身於淮南的鉅富。又如當初紅巾軍的首領杜遵道,系元順帝時的國子監生,後爲樞密椽吏。還有首領盛文鬱,也是元朝的進士。至於徐壽輝則是賣布匹的商賈,張士誠乃私鹽商,腰纏萬貫。即便是陳友諒,那也是縣吏出身。”

    張安世頓了頓,接着道:“說一千道一萬,白蓮教之所以猖獗,既有朝廷施政不周密,百姓困苦的緣故。還有就是白蓮教的教義,既能蠱惑尋常百姓,同時又對士紳、巨賈投其所好,這些人在地方上,把持着地方的治理,既可借擁有的財富左右一切,又可借這白蓮教,來操縱人心。正因如此,何止是尋常百姓爭相加入白蓮教,便是這些人,也樂於被白蓮教所籠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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