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不敢奉詔
    朱棣而後狼顧楊榮三人:“文淵閣的意見呢?”

    這話看似是在商量,可實際上卻無商量的餘地。

    楊榮道:“陛下,臣等……遵旨而行。”

    朱棣道:“好,那麼就此敲定了,太平府爲京兆,張安世擔任府尹,其餘諸官,依舊留任,照京兆的規格晉升品級,至於其他新設衙署,張安世擬定人手,填補空缺。”

    朱棣道:“朕如此厚賜,便是要告訴天下的州縣,若是肯盡心盡力,朕不吝封賞,可若是有人陽奉陰違,尸位素餐,呵……那些京察中被罷黜的……就是榜樣。”

    張安世聽到京察中被罷黜的話,心裏五味雜陳,不過……他沒吭聲,反正……這戲是別人先開場的,自己就看他們怎麼表演。

    他假裝不知情的樣子,道:“陛下聖明。”

    衆人都道:“陛下聖明。”

    朱棣道:“早早下旨,讓太平府諸官好好辦公吧。”

    朱棣拂袖:“都退下吧。”

    張安世等人告退。

    朱棣餘怒未消,氣休休的來回踱步,口裏還罵:“入他娘,這天下沒幾個好東西。”

    亦失哈道:“陛下……若非張安世,這蓋子還真揭不開,也只有張安世,是真正的陛下腹心肱骨,才肯這樣盡心竭力。”

    朱棣道:“是啊,有人和朕不是一條心。”

    亦失哈便拜下:“奴婢和陛下是一條心。”

    “得了,得了。”朱棣煩躁道:“這個時候,說這些有個鳥用。”

    亦失哈道:“是。”

    …………

    張安世幾個出了殿,那楊榮三人,需去文淵閣,只有張安世和夏原吉,卻需先從午門出宮。

    張安世與夏原吉並肩而行,道:“夏公,你這不厚道啊,我辦的好事,你怎麼來報喜。”

    夏原吉道:“哎,別說啦,別說啦。”

    他心亂的很,這事兒……看上去沒這麼快結束,錢糧的事是重中之重,陛下不知倒也罷了,可若知道,朝廷少了這麼多錢糧,肯定不會罷休。

    可夏原吉又何嘗不知,那些地方上的士紳還有父母官是什麼德行呢?陛下是一毛不拔,他們又何嘗不是鐵公雞。

    現在好啦,王八對綠豆,都是要錢不要命的,這事肯定沒完。

    可憐他這個戶部尚書,恰好在這風口浪尖上,現在也不過是過了朱棣這一關而已,接下來……還不知有多少鬼門關等着他,一個應對失當,要嘛是身敗名裂,要嘛就是掉了腦袋。

    張安世道:“你賣了我的好,倒還嫌我多事。”

    夏原吉只好耐心的道:“你那太平府的具體賬目,老夫還要好好研究一下,得比對着前幾年的錢糧來看看。哎……說實話,老夫看了這賬,真是觸目驚心。”

    張安世道:“嚇了一跳吧?夏公顯然也不希望鬧出什麼事端來。”

    “當然不希望。”夏原吉倒是老實的道:“皇帝乃是君父,天下的士紳乃我孃親,爹孃反目,我這做兒子的,夾在其中,你想想有多不痛快。”

    張安世道:“他們怎麼就成你娘了呢?”

    “你不懂。”夏原吉苦笑,道:“老夫想靜靜,你就少問兩句。”

    張安世道:“夏公,若是你遇到這樣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置?”

    夏原吉嘆口氣:“你要聽真話?”

    張安世點頭。

    夏原吉道:“我希望……天下的士紳,能以國事爲重,將隱藏的土地,統統登記在冊,體諒朝廷的苦衷,交就交一點稅賦,他們的盈利已是不少了,不缺這點錢糧。”

    “可老夫也希望,陛下能夠依舊厚待士大夫和士紳,能夠對有功名的讀書人,進行一些錢糧的減免。如此,也算是兩全其美。”

    張安世摸了摸腦袋,有點不知道這老傢伙到底站哪一頭的。

    而夏原吉內心的複雜,確實不是張安世能夠理解的,他自己就是士紳出身,同時,也頗有幾分家國之念,正因如此,他內心才格外的矛盾,在他的理念之中,君父社稷,是可以與士紳共榮的,士紳們以國家爲重,君父垂愛士紳,這纔是大同世界。

    張安世道:“那夏公以爲,這可能嗎?”

    夏原吉嘆口氣,耷拉着腦袋。

    張安世道:“不將刀子架在人的腦袋上,怎麼可能教人掏出錢糧來。”

    夏原吉沉默不語。

    張安世便也不語,二人出宮,分道揚鑣。

    張安世回到棲霞,卻發現高祥等人已回到了棲霞來。

    大家依舊還是垂頭喪氣,懸着一顆心,也不知結果如何。

    就在此時,吏部有人來。

    這一次乃是吏部功考清吏司的郎中親自來。

    他帶來了皇帝和吏部的最新旨意。

    此人一到,氣勢洶洶,不過吏部就是如此,都是兩眼朝天的。

    郎中一到知府衙門,隨即便召集當地的官吏來,他拿着一份手札,隨來的,還有一長串的官員。

    不過這郎中聽聞張安世也在,倒也不敢放肆,立即先去見張安世。

    “下官功考清吏司郎中劉榮,見過威國公。”

    張安世道:“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旨意?”

    劉榮忙道:“是,上午的時候,京察的功考簿就呈送陛下,陛下已有裁決,這是君命,所以吏部上下,不敢怠慢。”

    張安世道:“有我的事嗎?”

    “這倒沒有。”劉榮笑嘻嘻的道:“公爺您……官聲卓着,在功考之中,評爲極優。”

    張安世道:“這倒不容易,我還以爲你們要給我一個小杯或者中杯呢。”

    “啊……”劉榮一臉不解。

    張安世便道:“蹇部堂可好吧?”

    “蹇部堂一向都好。”

    “既是有君命,你辦你的公務吧。”

    “是,是。”劉榮朝張安世行了個禮,走出張安世的值房,而後,便搖身一變,立即嚴詞厲色起來,當下,召了高祥等人至堂。

    他擺出很不客氣的樣子,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

    一雙眼睛,嚴厲的掃視高祥人等。

    他道:“國朝選吏,尤爲嚴苛,這是因爲,官吏牧民,百姓之疾苦,盡都繫於官吏身上,倘有官吏殘害百姓,或是碌碌無爲、尸位素餐,則一府一縣的百姓便要哀嚎遍野,有冤也無處伸張。此番京察,列劣等者三十一人,較往年多了不少,可見當下官場,已有糜爛的跡象。”

    他頓了頓,掃視衆人,目光停留在高祥身上,露出厭惡和不屑之色,而後,慢悠悠的道:“對此,陛下憂心如焚,特下旨意,要對劣官嚴懲不貸,吏部這邊,尊奉旨意,對同知高祥、推官趙言實、照磨李應、蕪湖縣令周展四人,以革職處置,除此之外,貶此四人爲下吏,責其舉家至瓊州,世代爲吏,子孫不得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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