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三百三十六章:替罪羊
    楊溥把話說盡。

    其實他很清楚,這是來源於信任的問題。

    既合理的解釋了自己的動機,又算是表了態,最緊要的是其中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不會讓人生出對他的小視和個人品德的厭憎窒之心,可以說,這番回答,可謂是盡善盡美。

    劉舟氣騰騰地道:“此等話,誰不會說,去的又不是你?”

    “誰說我不去?”楊溥正色道:“我毛遂自薦,也要下太平府的。”

    一下子的,楊溥的值房就安靜下來了。

    楊溥道:“我們都還年輕,我知道諸公都有怨憤,可是新政這樣的大事,我等身爲太子臣屬,難道不需去了解嗎?如你們所言,大家都是清貴之身,將來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可是……正因爲前途不可限量,才更需瞭解新政的實際情況啊。”

    “漢朝末年的時候,那時有一句童謠,叫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難道諸公也希望,像漢末的秀才和孝廉們一樣被人恥笑嗎?”

    劉舟怒道:“可是這太平府這太平府。”

    楊溥道:“你認爲太平府的新政,不合你意?”

    劉舟道:“正是。”

    “那就更該去。”楊溥理直氣壯地道:“新政有什麼問題,問題出在哪,怎麼去糾正他,你坐在這詹事府,會知道嗎?劉公乃是胸懷大志之人,自有主見,你當然可以不認同,可反駁起來,卻需言之有物,而非是靠幾句清談。”

    張安世細細一思,朝楊溥拱拱手。

    頓了頓,他接着道:“所以,此番下太平府,無論我等帶着什麼目的,是去糾錯的,是去學習效仿的,又或者是……純粹只是不得不去的,可該去還是得去,陛下已下旨,再三旌表了太平府,太子殿下也決心支持,我等乃是臣屬,值此風雲際會之時更是我等的天賜良機,好啦,我要繼續收拾東西,諸位……過幾日,太平府見。”

    詹事府這邊鬧個不休。

    翰林院諸學士們則是冷眼旁觀。

    不少御史也是蠢蠢欲動。

    對他們而言,東宮這一次,實在鬧得過分,而太子殿下,也讓宇內失望。

    因而現在說什麼的都有。

    其中破口大罵的,更是不少。

    新政之事,此時猶如所有人頭上懸着的一柄利劍。又聽聞棲霞那兒,許多人接二連三的跳樓自盡,且多是讀書人,更教人不禁滋生錐心之痛。

    楊溥又泰然自若地道:“現在最緊要的是,整個東宮的問題……朝中百官,已有自己的固執己見。陛下既已決心新政,百善孝爲先,那麼太子殿下定要亦步亦趨。太子殿下既已決心支持新政,東宮的僚屬,也必須讓他們換一換腦袋。”

    就在鬧到不休之際。

    太子竟是親來探望諸翰林和御史。

    顯然,太子殿下這是有安撫大家的意思。

    可許多人不買賬。他們認爲,太子殿下……這顯然已經開始背離了當初的忠厚形象,已經不似人君了。

    朱高熾一到,便將所有人召到了大堂,朝他們親切一笑,道:“諸卿……本宮此來,太子妃聽聞此事,特意命人做了一些糕點,分賜諸卿,聽聞諸卿當值,正午只能用茶和些許糕點果腹,實是辛苦。”

    可這一次,衆人都鐵青着臉,一個個不做聲。

    朱高熾道:“諸卿似乎對本宮有所怨言。”

    “殿下·太平府。”

    朱高熾卻是如沐春風地笑了:“噢,原來是太平府之事啊,這個早說……本宮也知道你們滿腹牢騷,所以啊,就是爲了此事,纔來詢問諸卿。”

    衆人一聽,似乎覺得有戲了。

    “這也是爲何,我要請殿下將一批東宮僚屬送去太平府觀政的原因。可觀政,不是做文章,要落到實處,可不容易……”

    莫非殿下有何難言之隱?

    朱高熾道:“此次父皇命本宮舉薦各府各縣的主官,哎……此事啊……威國公倒是舉薦了不少,可本宮在想……這些舉薦之人,無一不是太平府的官吏,這樣不穩妥太平府的新政,能夠推行,是因爲威國公勇於擔當的結果,可其他各府各縣,若都用太平府的官吏,實在冒險,其中有許多的縣令,竟是文吏出身……”

    衆人一聽,譁然:“殿下,這是要出大事的啊。”

    “殿下切切不可答應,一旦開了此例,後患無窮。”

    更有一人站出來,厲聲道:“殿下,臣以爲切切不可,這太平府上下官吏,大多良莠不齊,沒有功名,竟也引薦爲官,這且不說了。臣還聽聞,不少人……德不配位有太平府不少的官吏,每日口裏唸叨的都是錢糧,這樣的人……道德廉恥都沒有,也可治理一方嗎?”

    說話之人,是翰林院有名的刺頭,侍講陳進。

    陳進這個人,當初甚至直接頂撞過朱棣,而且以彈劾爲名,士林之中,都稱讚他爲大明的狄仁傑。

    陳進聲淚俱下起來:“殿下若如此,必定海內失望,此事切切不可……懇請殿下”

    朱高熾卻是笑了笑道:“正是如此,本宮也不想開此例,所以思來想去……卻得想一個折中之法。”

    衆人認真地聽着,陳進道:“敢問殿下,有何折中之法?”

    說到這裏,楊溥看向張安世:“府衙和各縣,要空出一些閒職來,如縣裏,可設兩個主簿,一個主簿是縣裏的,另一個,東宮委任了去,當然,讓他們觀政一兩年,自然還是要調回東宮的。起初讓他們嘗試一下一些小事,若是可造之材,就給這些觀政的僚屬緊要的事去讓他們辦。”

    朱高熾便道:“上一次,那一批知府和知縣,是因爲糧食減產,惹來了父皇的震怒,這才丟了官爵,牽累了子孫。可見尋常的官吏,是難以治理南直隸的。若是明年糧食不能增產,夏稅不能效這太平府一般大增,只怕……父皇又要震怒。我爲兒子若是因此惹來父皇憂怒,便爲不孝。”

    “好在我大明多的是人傑,此番,本宮打算擇選良才,一方面,免得太平府那邊充塞了太多的官吏去,另一方面,也是爲父皇分憂。本宮素知翰林院和都察院諸卿,無不是二甲進士出身,且一個個才高八斗,不如這樣,就請諸卿委屈委屈,前往各府縣,擔任知府和縣令……如何?”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懵了。

    這翰林院的大堂,死一般的寂靜。

    朱高熾像是完全看不見大家那僵住的臉,微笑着道:“誰來做這個表率嗎?陳卿家,你乃從五品的侍講,我升你一級,爲正五品知府同知,就去……淮安府任同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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