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五百七十三章:入宮報捷
    朱棣腦子有點沒有轉過彎來。

    主要是張安世一番沒來由的吹捧之詞,教他有點不適。

    因而,朱棣陷入了沉默,不自覺地去咀嚼張安世的一番話。

    倒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隨駕的文淵閣大學士諸公。

    他們雖也聽得雲裏霧裏,卻是大抵地聽出了大概。

    於是所有人面面相覷,心頭都不由一震,張安世這個討逆大將軍,可是始終沒有離開過京城的。

    至於模範營,也不見任何的調動。

    莫非是那些叛賊們,突然悔過不成?

    可細細一想,但凡是叛逆,自是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要知道,一旦束手就擒的後果,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因而歷朝歷代,從未見過有反叛者輕易歸降的事例。

    既然如此,那麼這福建布政使司,是如何平叛的?

    這一次的叛亂,規模如此之巨大,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一月多的功夫,便傳來捷報?

    此事過於匪夷所思,即便是如今深深認可張安世的文淵閣諸大學士,亦已疑竇重重。

    於是解縉當下便問:“殿下,方纔所言,是否是說,福建布政使司,叛軍已是平定?”

    張安世立即道:“自然!”

    自然二字出口,朱棣方纔醒悟,他仔細端詳張安世,沉吟道:“平定了?”

    張安世也知道衆人的心思,於是道:“陛下,確實已經平定,數萬叛賊,已是灰飛煙滅,冥頑不化的賊子,也已盡數俘獲。至於這些叛賊的骨幹,如今也都已綁縛,隨時押解入京,如今的福建布政使司,已是太平無事了。”

    朱棣目光猛地掠過一絲精光,隨即身軀一震,道:“當地衛所平定的嗎?”

    此言一出,朱棣又覺得有些失言。

    大明在福建布政使司確實佈置了不少的衛所,可隨着天下承平,衛所的戰鬥力,下降極大,何況朝廷的精銳,大多拱衛直隸以及北平一線,福建布政使司這樣的地方,確實沒有防範外寇的必要。

    此次,叛軍起事十分突然,因而,突然襲擊之下,許多的衛所都已損失慘重,勉強自保尚可,平叛卻難有指望。

    張安世便道:“陛下,這都是郵政司的功勞。”

    胡廣:“……”

    朱棣更覺得匪夷所思了。

    張安世掃視了衆人一眼,一次性接收到幾道難以置信的目光,於是道:“陛下,臣……還是從頭說起吧。陛下,各地傳出叛亂的消息之後,這朝野內外,人們都只在議論叛亂的規模,還有叛軍的數目,以及他們所造成的損失,軍民百姓,憂心忡忡的是叛軍是否引發天下大亂。士林的讀書人,則引用前朝的事例,藉此來以古喻今。百官束手,即便是諸大學士,也只是擔心,這叛軍會引發什麼後果。”

    張安世娓娓道來,此時,君臣們已是安耐住了他們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所產生的激動,都耐下性子來,無比認真地聽着。

    張安世此話說的沒有錯,大家的心思,各有不同。

    只是……

    朱棣道:“這有什麼不對?”

    張安世道:“可臣當時卻在想爲何會發生叛亂。”

    朱棣想也不想就道:“這還不簡單,不正是清查隱戶,使豪強不滿嗎?朕又要徹查到底,他們沒有了後路,自要鋌而走險了。”

    張安世道:“陛下明鑑,果然一下子將這叛亂的源頭,給尋到了。可是……豪強和不臣的士紳,畢竟是少數,那麼……敢問陛下,他們如何能鬧出這樣大的亂子來呢?”

    朱棣道:“他們在天下各地,經營數百年,樹大根深,真要鬧出亂子,裹挾百姓,豈不是輕而易舉?”

    張安世道:“一羣處心積慮的叛賊,便可裹挾許多百姓,鬧出這樣大的動靜,由此可見,這些人,實乃我大明腹心之患。”

    “可臣卻在想……這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

    此言一出,君臣們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朱棣的臉色有些僵硬,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而解縉人等,卻都不由得震驚於,張安世今日倒是膽大包天,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此時,張安世則是繼續道:“臣在想的問題是,爲何百姓們會被輕易的裹挾,真的只是因爲……這些豪強和劣紳,三言兩語,便可說動他們嗎?可據臣所知,這些豪強和士紳,恰恰平日裏,作威作福,雖偶爾做做樣子,擺出幾分造福鄉里的姿態,可說到底,若不是對鄉里百姓的盤剝,怎會有他們這樣的家業?”

    胡廣此時倒是較了真,認真起來,道:“可能是百姓愚昧的緣故……”

    “胡公,非是我張安世對你不敬,可論起來,胡公的見識,不如令郎遠矣,令郎尚且能知曉厲害,辨明是非,可胡公卻爲何如此糊塗。”

    胡廣向來好脾氣,可聽了這話,不由得臉色驟變。

    胡廣是個對自己有清醒認識的人,也就是說,他並非冥頑不化之徒,所以很多時候,你若是說他不如某某人,他可能也只是微微一笑,說一聲啊……對對對。

    畢竟,他早就認清了,躺平了,擺爛了。

    可你若說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如,這就不一樣了,做爹的不如兒子,這話沒有自己說,你張安世一個外人說,這豈不知離間父子恩義?

    再者說了,以後這個爹還怎麼做?還要不要臉了?

    胡廣是急性子,頓時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

    倒是朱棣眼睛一斜,已看出了胡廣的心思,便道:“聽他說,不要打岔。”

    胡廣頓覺得委屈,卻也知道事情輕重,只好道:“是,臣遵旨。”

    朱棣則對張安世道:“張卿,胡卿所言,可有什麼不對嗎?現在來看,百姓被人所裹挾,竟是從賊,難道不是愚鈍無知?”

    張安世輕輕地搖搖頭道:“問題就在於,爲何百姓愚蠢!”

    朱棣微微皺眉,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張安世則繼續道:“士紳和豪強對百姓的盤剝和欺壓,這些事臣早已說盡了,其中的惡行,甚至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那些惡劣的事,臣可以讓人蒐羅十萬件。臣所恐懼的是,分明如此欺壓,可最終,百姓們還是被裹挾,若只用愚蠢來解釋,這固然也說得通,可臣卻以爲,這是偷懶的方法,不過是聊以自娛而已。”

    張安世頓了頓,接着道:“可臣從各處驛站接到的奏報,卻另有一番說辭。”

    朱棣沒有想到,這驛站,竟也能收到各種反饋,於是他道:“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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