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體現在她哭了一晚上,一到凌晨四點又準時接了大戰任務去打大戰。
哦,這場大戰還是坑爹的【上陽宮】。
門神蜘蛛帶給她的陰影成功衝散了她對殺戮之都的恐懼和彷徨。
憋着一口氣將老八boss安慶緒捅死,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離開副本,反而選擇調息打坐,將狀態都恢復好了纔出去。只是,身體狀態容易調整,精神狀態卻不容易恢復。
殺戮之都唯一的好處在於他們的食物是免費的,都不用羋糖自己開伙下廚。
喫完飯,回石屋的路上幹掉偷襲自己的人,打坐修煉製藥。
Emmmm——
習慣這個節奏之後,羋糖覺得蹲在殺戮之都也不是那麼差勁。
除了每天打大戰,她還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每週一場勾勾西(地獄殺戮場)的計劃。
她很清楚,沒人能幫她。
她只有贏了一百場才能走地獄路,衝出地獄路才能離開殺戮之都。
羋糖沒打算留在這裏一輩子。
殺戮之都的氛圍太壓抑太凝重,待在這座殺戮之都,她發現自己什麼都不做就會產生無盡的殺意。殺意奔涌,唯有殺戮才能紓解內心鬱積的戾氣。幸好,羋糖不止是冰秀,還是奶秀。
這個殺戮之都會給人疊‘殺意’debuff,層數越高殺意越難控制,最後乾脆墮落或者瘋狂。
羋糖作爲奶秀,她可以幫自己驅散負面buff,每隔幾天驅散一次就能保持冷靜,只要忽視街道兩旁層出不窮的野獸狂歡,清理掉偷襲自己的人,避開暗算,羋糖在殺戮之都混得還算可以。
當她穩穩贏了第九場地獄殺戮場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見面的比比東找上門。
“有事?”
羋糖看着比比東,對方周身殺氣凝重,眉宇間寫滿肅殺。
聽聞比比東連勝達到二十五場,成了地獄殺戮場的名人。
比比東眼中的羋糖呢?
那雙藍色的眸子依舊澄澈,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外面的藍天碧海。
“九勝?我真是小看你了。”
比比東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轉身便走,脊背僵硬,似乎在提防羋糖偷襲。
羋糖:“……”
她剛纔還想問比比東要不要進來喫個點心,很顯然人家沒這個意思。
邀請了也是自討無趣。
這次見面過了三天,比比東又參加一場地獄殺戮場。
她渾身上下全是駭人的傷,幾乎是撐着一口氣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
比比東連勝場次越高,希望她死的墮落者就越多。
在十數個墮落者的圍攻下,比比東一路殺出來,最後倒在羋糖的石屋面前。
羋糖手持寒聲寂影將追上來的人殺掉。
她原本打算視而不見,悄悄給比比東把了脈,羋糖又改變了主意。
將人拖進石屋,搬到牀上,檢查傷勢和狀態。
“‘殺意’debuff都疊到124層了?”
羋糖疊得最高也才40多層,她便覺得剋制不住內心奔涌的戾氣,比比東卻疊了124層!
真正的勇士!
她從包裹取出紗布藥粉和清水,將比比東的傷勢處理乾淨。
羋糖並沒有用雲裳心法治療對方。
她在殺戮之都蹲了兩個月,哪怕始終保持本心,不曾主動去殺人,但架不住別人要殺她。
幫比比東處理傷勢,還給她用解毒回血的藥粉已經是極限了。
更多的,她不會去做。
當比比東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羋糖的牀上,而羋糖在石屋角落打坐修煉魂力。
她眼底流露出一絲驚愕,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傷勢都被妥善處理了。
“門在那邊。”
羋糖睜眼看比比東。
比比東抿着脣,模樣還是初見的模樣,但氣質卻從冷清高貴變得疏離冷漠。
這不是她的本心,而是殺戮之都潛移默化的影響。
聽到羋糖的話,比比東忍不住嗤笑。
“你居然救了我——”
她居然在殺戮之都這個垃圾地方被人救了,簡直荒謬又可笑。
羋糖道,“我不僅救了你,我還給你熬了藥。喏,桌上自己拿。”
比比東:“……”
“我給你診了脈。”羋糖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來殺戮之都的,不過,你比我更不應該來。”
比比東曾說羋糖這樣的人不該來殺戮之都。
現在羋糖也想對比比東說,她更不該來。
“什麼意思?”
比比東眼底奔涌着濃烈殺意。
羋糖道,“以一個醫者的身份,我勸你這段日子別去殺戮場了,好好調養身體。”
“你想說什麼?”
“你還在哺乳期,你說我什麼意思?”
哺乳期,指產婦產後用自己的汁水餵養嬰兒的時期。
講解員黑紗女子說過,比比東來殺戮之都半年多了,再加上羋糖來殺戮之都的兩個月……羋糖不明白,這相當於比比東剛生產完就來了殺戮之都這種垃圾地方。她爲什麼會來?
跟她一樣不慎被坑,還是因爲別的?
總不能是自願過來吧。
羋糖也想象不到一個剛生產完的女人有什麼理由主動來殺戮之都這樣的垃圾地方。
她原先沒想將比比東拖進來,診脈的時候發現這點,她才心軟了一回。
羋糖剛說完,比比東臉上露出她無法明白的絕望、恥辱與憤怒。
“你的身體虧空很大,應該好好調養。”
勾勾西啥時候打不行啊。
妹子沒必要那麼拼命。
“地獄殺戮場,我建議你可以先放一放,畢竟身體纔是你的本錢。”
唯有自己的身體徹底養好了,她纔有底氣去做別的事情。
“用不着你管!”
比比東壓抑着內心奔涌的殺意,詭異的紋路從脖子一路爬上她的臉,讓原本完美嬌柔的臉蛋添了無法形容的猙獰。羋糖被這股殺意驚得退了一步,連忙安撫比比東,免得真打起來。
“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桌上的藥你要也好,不要也好……”羋糖立馬就認慫了,“門在那邊,能別拆我家嗎?”
比比東:“……”
高漲的怒氣像是被人攔腰斬斷,反而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將這種地方稱之爲‘家’?”
殺戮之都的破石屋?
她的家?
“吾心安處即吾家,沒必要太過拘泥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