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打不過人家。
“強者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羋糖冷笑道,“簡而言之就是打不過,無法去面對敵人便將刀鋒對向受害的女性戀人?”
弗蘭德攤手問,“那難道去送死啊?”
“這又不是非黑即白的問題,選擇也不止有慫或者找死兩個選項。”
羋糖指出問題的關鍵。
“關鍵是他無力保護戀人之後的所作所爲,逃避、懦弱、下意識將錯誤歸咎於受害者而非施害者。婚禮可以取消,但分手也要等女方從傷害陰影中走出來之後,心平氣和地談分手。一個思想成熟的男人,做事不該只憑衝動,考慮周全、行事之前動個腦子,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莫說是戀愛多年準備結婚的戀人,哪怕是普通朋友,也沒有女方被辱就立馬扭頭撇清關係的道理。撇清速度這麼快,追根究底,難道不是覺得女方的經歷讓他蒙羞恥辱了?”
保護不了戀人不是男方的錯,但傷害發生後的行爲這麼渣,那就令人不齒了。
弗蘭德被說得啞口無言。
按照羋糖的思路,她的話根本沒錯。
羋糖托腮道,“其實,還有一點我也是想不明白。”
弗蘭德下意識有些哆嗦,生怕羋糖又說什麼話刁難他。
“什麼問題?”
“女方是個魂師吧?”
弗蘭德點頭。
羋糖笑着問道,“魂師……真會將所謂的‘貞、、/操’看得比命重要?”
這就是羋糖很不理解的地方。
斗羅大陸又不是羋糖所知的封建古代,魂師界風氣相當開放。
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絕非只有男性魂師幹得出來,女性魂師的犯罪率也居高不下的。
按照魂師的腦回路,被欺、、/凌之後,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自己作爲弱者,自尊心遭到了強者的踐踏?爲何都這麼關心女性的“貞、、/操”問題?特別不理解的是,女性本身也很關心這問題。
“我以爲——魂師的思維方式,應該是努力修煉,然後將施害者的狗頭打爆纔對。”
爲了“貞、、/操”要死要活,這反應大大出乎羋糖的預料。
弗蘭德:“???”
他該怎麼解釋男人心底那點兒不可言說的情節?
亦或者跟羋糖這個年輕小姑娘解釋女人心底也有點兒不可言說的情節?
弗蘭德敢拉下臉說,一旁盯着他的昊天冕下也不給他這個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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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糖道,“換一個角度問,假設出事兒的女性是你的愛人,你會做出男方這樣絕情的舉動?”
弗蘭德:“……”
這種假設怎麼回答都是錯誤吧?
標準的送命題!
再說——
他喜歡的人也沒這麼弱呀。
羋糖嘲諷道,“按照這種思維,這世上就不該有二婚三婚了。”
不管旁人如何說,她倒是覺得外人能接受二婚三婚,那麼爲何不能接受非自願被辱的受害者?
這兩種女性無法劃上等號,但羋糖覺得她們受到外界的對待應該是一致的。
甚至從根源上來說,後者更應該受到外界同情和寬慰,而非被人鄙夷與歧視。
受害者有什麼錯?
爲什麼遭受迫害之後,還要承受外界輿論施加的二重傷害?
羋糖迄今都無法理解支持“受害者有罪論”的人,內心該有多陰暗。
怕是連惡鬼都不敢直視。
惹不起惹不起。
羋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他被逼得只能看向玉小剛求救了。
一瞧小夥伴,小夥伴居然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
弗蘭德:“???”
“羋姑娘說的很有道理,先前的確是我們的想法有問題。”
玉小剛很認真地回答。
“今日一席話,讓人茅塞頓開。”
羋糖對他的態度可比弗蘭德好多了。
她誠懇道歉道,“其實也是我無禮莽撞,貿然詢問這樣僭越的問題,還請玉先生不要介意。”
弗蘭德聽了暗中撇嘴。
羋糖用這種送命題刁難他與玉小剛有什麼用?
有膽子詢問她身邊的唐昊呀。
當然,弗蘭德的確是有種問的衝動,但求生欲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昊天宗真不好惹,唐昊在外的風評也是不嗶嗶就幹,惹毛了會被他的小錘錘給錘死的。
四人只是萍水相逢,坐在一塊兒喝了幾杯酒就散了。
唐昊他們三人喝的是酒,羋糖只能可憐巴巴喝果酒。
儘管是低度數果酒,羋糖臉頰也染上了點點紅暈。
“二哥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說話了。”
羋糖步子不如唐昊大,後者一直在遷就她的速度,她跟着也不累。
“莫非二哥是被小妹幾個問題嚇到了?”
“暫時沒什麼話好說的,自然不說。”
正常情況下,唐昊話並不多。
“剛纔的問題只問了弗蘭德二人,還未詢問二哥呢。倘若這種事情發生在二哥以及二哥戀人的身上,你會怎麼做?”羋糖側首瞧他,笑盈盈地補充道,“這個問題——要麼就回答最真實的想法,又沒人會笑話你——要麼就選擇不回答。小妹可不接受棱模兩可的萬金油答案。”
“這種事情——”唐昊黑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篤定道,“不會發生。”
“你這就是避而不談。”
“爲何這麼想知道答案?”唐昊嘆息道,“對於男人而言,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
哪怕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
羋糖雙手交疊枕於腦後,笑道,“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是想撩唐昊的,也一直這麼做,對方貌似也有意思。
但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除了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還有種族呀。
_(:3)∠)_
她真不知道怎麼跟唐昊說——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人,我是一株草?
人X獸夠重口了。
人X植物就……
在沒有確定唐昊有接受這個可能之前,羋糖是不會主動戳破窗戶紙的。
一旦確定唐昊沒接受的可能,或者三觀不能互相理解,她就只能當個只撩不娶的渣女了。
唐昊啞然,羋糖這個理由未免過於牽強。
“二哥這是不想回答?”
“我若不回答……”
羋糖飛快道,“那就不回答,又不是什麼非得知道不可的答案。”
唐昊:“……”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依照唐昊對羋糖的瞭解,避而不談的後果大概比違心回答、敷衍應付更加嚴重。
面對這道送命題,唐昊斟酌之後送上了自己的答卷。
他就知道羋糖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從剛纔開始一直不說話,其實就是想着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