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紀折辰的劍氣一斬,霧色頃刻間散開來,讓她清楚的看到那人的長相。
容緒稍稍偏頭,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看,脣邊難得溢出一絲笑。
“看來你的確很害怕。”這回是肯定的語氣。
她手中的劍緩緩向下,目色中帶了幾分驚異。
“容……容緒?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說你不來的嗎。”
“我從沒說過那句話。”他用劍鞘強按下她手中的劍,側目望了眼她左邊的深淵,淡淡道:“看來,你正準備下去找東西,是我打擾你了,告辭。”
“下去?”她狐疑着像左轉頭,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腳踩在懸崖邊上。
若不是他出現,此時她怕是應該摔下去了。
遇見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猛地動身跑到容緒身邊去。
“別走,容緒。”紀折辰拉住他的胳膊,眼底流光暗了下去,“我需要你。”
她只知道容緒是唯一一個能拿起並使用法器的人,但不瞭解有關於復刻品的事。
若是復刻品也只能被他所觸碰,那麼即便她找到了,也無濟於事。
所以他不能走。
容緒被她拽的腳步一頓,又一次順利的聽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容緒是唯一一個能拿起並使用法器的人。
……
所以他不能走。」
只有他能碰得到法器這件事,容緒也是第一次聽見。
多荒謬的說法。
她到底想做什麼。
[叮!萬能系統已上線,請男主開始答題,答對即刻獲得獎勵。
問:〔紀玥〕想做什麼。
選項:
一利用你。
二攻略你。
三和你開玩笑。]
聽到耳畔突然間傳來的聲音,容緒眉頭一蹙,甩開了紀折辰的手。
又來了。
之前這個叫做“系統”的傢伙就總是出現在他身邊,說一些奇怪的話。
“接下來,你會化險爲夷,不要怕。”
……
“很快,你就會遇見生命裏重要的人。”
諸如此類,每次都講的滔滔不絕。
但大多數都是這個“系統”自說自話,容緒從來沒理過對方。
他認爲這是誰的惡作劇,有人躲在暗處,故意在對他使什麼怪招。
這一次,他同樣不打算理會。
見容緒的神色有些異樣,紀折辰小心謹慎的湊近他,輕聲道:“你怎麼了?”
“離我遠點。”他回身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冷冷睇她,“別碰我。”
“好吧。”她將雙手背到身後去,溫聲安撫他的情緒,“我不碰你,你別生氣。”
濃重的霧色再次涌了上來。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朝着紀折辰的方向飛了過來。
她當即擡手將箭一分爲二,銳利的箭身貼着她的臉頰前行,最終落在她身後。
從昨日開始,她就一直覺得有人在遠處盯着她看,伺機而動。
如今終於願意現身了嗎。
紀折辰持劍環顧起四周,在迷霧中走近容緒。
須臾,又有兩支箭射了過來。
她飛步上前打掉其中一支箭,卻見着另一支箭衝破迷霧,往容緒的方向刺了而去。
可惡,這個時候還看什麼書。
莫非他是進來看書的不成?
在她思緒涌動的瞬間,又一支箭已從她身後飛速劃了過去。
來不及了。
紀折辰攥緊手中的劍,不管不顧的跑到了容緒身邊,二話不說抓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銳利的箭頭狠狠地撞在容緒的肩頭上,又似碰到了鐵壁般無助的跌落。
明明被箭紮了一下,他的身體卻感知不到的一點疼痛。
更不曾受傷。
這怎麼可能。
容緒驀地合上了書,垂眸去看正在抓着他的人。
“抱歉——”紀折辰見狀立馬鬆了手,捂住自己被箭刺穿的胳膊,踉蹌着後退。
誰知,身後的平地忽然消失不見,漆黑的深淵蔓延至此。
她一腳踏空,手上脫了力。
手中的劍先她一步摔進深不見底的黑暗裏。
跌落進懸崖的那一刻,她立即抽出了身側的鞭子,運力向上一甩,想要拴住懸崖邊上的參天大樹。
眼看着長鞭已順利纏住一根粗樹枝,還沒等她借力上去,她手中的鞭子忽然間憑空消失。
她由此失去了着力點,如浮空的羽毛一般,被深淵中的颶風伸出手拖了下去。
片刻過後,容緒從地上拾起那支刺中過他的箭,站在懸崖邊上向下俯瞰。
無止境的黑瀰漫上來,與白茫茫的霧交織在一處,詭異的相互融合起來,吞噬了所有。
他的雙眼空洞無物的注視着崖底,幽深的黑眸中窺不見一絲光亮。
要救她嗎,還是不救。
與此同時。
高空之上,白雲隨風而動,擾亂一地的光影。
喬煙從一棵樹上醒過來。
發現自己正趴在一根樹枝上後,她怔忡一瞬,下意識移動兩步,抱緊了身前的樹幹。
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羣人圍在一起。
人羣中有一名亮眼的少年,他一身白衣勝雪,氣質宛如謫仙,容貌傾世,亦如畫中神明。
而他眸中偏又多了幾分不可一世,如在隆冬雪羽中盛放的寒梅,註定遙不可及,孤獨一生。
在她尋找着能夠媲美他的形容詞的時候,少年身邊的另一個黑衣人手起刀落,惹得衆人閉緊了雙目。
一時間,鮮血飛濺,落於喬煙身前。
她驚叫着按緊自己的嘴,可還是那名白衣少年發現了。
少年冷不丁揮動衣袖,她便不由自主的從樹上往下落。
“千萬不要讓我摔在地上。”她在心中默唸。
電光石火間,洛眠的手中多出了一條鞭子。
長鞭不受控的揚出去,拴住了那名白衣少年的腰。
她直接硬生生的撲倒在男他身上,一下就被撞暈了。
“少宗主,讓我來處理掉這個偷聽者。”黑衣少年見喬煙抓着他的衣襟不放手,作勢走上前,就要砍下她的手。
一想到自己的白衣將被鮮紅的血染髒,他擡指制止住黑衣少年,艱難坐起身,低眸看着繞在自己腰上的鞭子。